韩凝雪顾不得再看什么菜地,忙转身往外跑。
越是往外走,声音越是清晰。
“没良心啊,有了媳妇忘了爹啊,一家子人跑到这里享清福,让我们守着一个破房子,他们倒是住的好啊,天哪,老天爷,你怎么不开开眼啊……”
韩凝雪面色越来越深。
当初明明写好的断亲书,现在又在他们面前哭,一听就知道是看上了这个院子。
她停下来,看一眼张沽,张沽面上有些为难。
是了,金家处理不好这些事,张沽也为难。
“她知道你们的关系?”
“嗯,我们喊他爹娘的时候,被他偷听到,就算不是偷听,也是打听到的。”
张沽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不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我们早就收拾他了。”
韩凝雪一挑眉,“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早就想收拾他了,只是碍于血脉亲情,才一再退让呢?”
张沽一怔。
韩凝雪没再看他,往屋里走去。
屋内,一股的死气沉沉,好像被恶鬼缠住了一样,有些阴森森的。
除了低声的抽泣,就剩金苹愤怒的辩驳声了。
“都说明白了,断了关系,他怎么能这么死皮赖脸的过来,你们有什么,一个破茅屋都给他烧光了,脸呢,脸呢。”
韩凝雪冷笑,“他要是要脸,就不会再在外面骂了。”
金苹唉气,跌坐在椅子上,“他是越老,越不要脸了,这可怎么好。”
“怕什么,有理的是我们,找衙门的人来,看他还敢不来闹。”
胡阿妹和胡娇连连摇头,“就算有断亲书,官府也只会认为是我们的错。现在我们认了张沽,他以为张沽多有钱似的,这几天,天天过来。”
韩凝雪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我有办法了,你们出去,就跟他说,明天让他们过来拿钱就是。”
金苹一急,“不能,不能给钱,要是给了钱,他们以后闹的更厉害。”
“谁说要给他钱了,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自有办法治他。”
金苹有些不放心,问她什么办法。
韩凝雪胸有成竹道:“明天让小二过来,扮一次富贵老爷,顺便再请几个衙役过来壮壮声势,吓一吓不就行了。”
张沽眼睛一亮,“这法子不错,要多少银子,我给你拿。”
“哎,”韩凝雪按住他,“怎么总是提银子的,准备好菜好肉,买点酒回来不就成了。”
果然,金老头一听到他们终于愿意给银子了,欢欢喜喜的走了。
胡阿妹回来,苦着脸说,“继娘说,要二十两银。”
胡娇一听,“呸”了一声,“把我们都卖了也不值这些,她怎么不去抢呢。”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这样的想法。
人还没有银子种要,就算是断了亲情,他们还能舔着脸来这里要银子,脸真是厚的都不带拐弯的。
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韩凝雪记得来时,周围有几户人家。
“你们平日里有没有和邻居走动?”
金念苹说,“有的,自从他们来闹,我们就没出去了。”
“怕丢人?”呵,错的又不是他们,“你们不把事情解释清楚,人家还以为错的是你们,现在去后院摘些菜,顺便跟他们说说话,把这件事说个清清楚楚,明天他们才会帮着咱们哪。”
胡娇和胡阿妹一听,可不就是这样么。
“都怪我们,只知道怕他,怕犯法,倒是把平日对我们好的邻居给疏远了。”
也许,以前在村子里,也是这样的吧。
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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