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敢触碰,不敢提及,被牢牢锁住的过往,突然像潮水一般的涌来,迅猛而汹涌,仿佛陈旧的伤疤突然被撕开,血肉模糊的呈现,又痛又痒,磋磨着每一根神经线。
安国侯的握着信件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渐渐地竟然好几页信纸都掉落在地,仍不自知。
管家沉默的上前捡起掉落的信纸,只匆匆一眼,便压下了心惊肉跳,轻轻放在桌上,退到了一旁。
老夫人拿起茶杯,喝了口下去,勉强压住因起伏过大而不稳的呼吸。
自家傻儿子这幅痛心疾首又追悔莫及的模样,落在老夫人眼里,只觉得可悲可叹。
往事不可追,故人已矣。
;把信件现在就拿出去,贴公告栏处罢,国寺那边的事情,估摸也快要传回来了,要抢先秦家一步。
安国侯闻言,强忍着颤抖的手,把手里的信件放在桌上后,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管家忙收拾那些信件,退了下去,准备出府去公告栏处贴信件。
正厅里的气氛凝固了一般,久久没有起伏。
最终,安国侯如同被人抽走了全部的气力精神一般,整个人像是一瞬老了十几岁,毫无生机,语气里凋零与颓唐,又干又涩,个中滋味,旁人难以体会。
;母亲......儿子不孝,为了这么个毒妇,连累了整个安国侯府。
老夫人看了一眼快乐潇洒了几十年的儿子,放下手里的茶杯,淡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去换宫装,我同你进宫,为安国侯府求一道圣旨。
;好......安国侯颤颤巍巍的起身,步履蹒跚的像个年迈的老人一般离开。
老夫人看着依旧熟悉的环境,却觉得物是人非。
;去通知族学,把成哥儿跟依姐儿从族谱上除名,让成哥儿先出发福建,就不用回来了。
暗处的老嬷嬷缓步走出,沉声应下。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跟安国侯入了宫,而本就沸沸扬扬的京城,因为公告栏处贴出来的浩浩荡荡的十几页信纸,舆论彻底爆发,升至顶点。
而从国寺匆匆回京的香客们,更是大肆宣传自己所见所听,百姓们简直被秦氏这一连波的操作惊呆了,几乎前所未有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无比的同情风流倜傥了大半辈子的安国侯。
而秦家,也因为秦氏这一连出的丑闻,被压垮了腰杆,看着坐在正厅里神色难堪的莫清依,最终连追究秦氏被杀的想法都没了,劝说了一通莫清依后,秦家全员收拾行李,准备入夜后,再悄悄地跟着莫清依一通离京,前往福建。
京城,已经没有秦家的立足之地了。
若不是外头百姓们围着秦府骂骂咧咧,又是砸臭鸡蛋又是砸菜叶子的,都恨不得立刻离京了。
御书房内,气氛宛若冰点,帝王复杂的看着坐在下边的老夫人与安国侯,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陛下,秦氏怀了龙种,却不通报,而是寻了我儿去做这个冤大头,此乃第一罪,藐视皇家血脉,混淆王侯子嗣。其次,秦氏为了上位,算计原配,导致原配抑郁早逝,此乃第二罪。再则,与国寺住持于国寺偷情,被晓姐儿无意中发觉,便用匕首毁了晓姐儿的脸,硬生生的把晓姐儿给吓成了痴儿,此乃第三罪。
说到这里,老夫人情难自已的哽咽了起来,她的晓姐儿啊,稚龄的年纪,被秦氏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划破脸的时候,她是多么害怕跟绝望啊,她还那般的小啊,秦氏如何能这般残忍,还把晓姐儿关在柴房里,后来又关在了地下密室里百般折磨,她岂敢,这般欺辱安国侯府的嫡长女。
帝王听到这,震惊的站了起来,他对秦氏没有感情,年少的那一夜早就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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