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后,她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勉强能看到头顶淡淡的光亮。
为什么说是头顶呢,因为她现在所置身之地四周狭窄,像一个伸长的圆桶,只是桶底要稍微宽敞那么一点点。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很快就清楚自己是被扔进一个干涸的井底了。
她动了动身子,右手一动就刺痛,应该是脱臼了。额头,下巴,脸边都有些许的辣疼,应该是擦伤了。空气里的味道并不比之前在林子里被埋前后好闻,甚至因为井底通风不好,湿腐的味道比林子里更甚。
在被熏得干呕了好几次后,渐渐也适应了。井底的情况她看不清楚,却大约能猜出是个什么所在。抬头,井壁上
的草叶已经发黄,被灰沉甸甸压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落在她身上。
吱吱吱吱。
分不清是一只老鼠还是几只老鼠在不远处跑来跑去,苏瑜看不见,左手一摸也不知摸到个什么东西,敲击地面发出声响驱赶老鼠。
“啊啑。”
一个喷涕而已,却累得她需要张开嘴巴呼吸。从上午到现在,她连口水都没喝,又接二连三受到迫害,此刻已是身心俱疲,眼帘重得睁不起,却又不敢真的睡过去。
这么冷的夜,睡过去,必死无疑。
老鼠估计被吓走了,至少没再听到有吱吱的老鼠叫声。苏瑜试试站起身,刚站起来,左小腿腹有一股暖流滑下,血腥味浸入鼻息,一阵伤口撕裂的痛楚瞬间侵袭她的大脑。
苏瑜只得重新坐下去,这伤口不是被扔下井时被井壁的枝斜挂伤的,就是落到井底被磺破的。先前没觉着痛,兴许是她太过疲累,痛感接受慢了,还有伤口结了痂,痛感渐少。
现在要怎么办
伤口结痂所需的时辰不短,她肯定晕了很久很久。也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宣祈是否安全一想到肖美媛安排的那个冒充自己的伶人,苏瑜就恨不能生双翅膀飞出这井口去。
万一宣祈中计了怎么办
苏瑜不敢想象结果。
她抬头看着井口,出声喊,“有人吗”
“有人吗”
直到声音喊得嘶哑了,井口那里仍不见半个人影。
也是,像归园这种地方,宫里人人避之不及,天又黑得这透,谁会无事来此地闲逛
“归园那是个什么地方”站在与苏瑜分别的地方,听了江督知的话,孙学雍好奇的问。
此时,宣祈,江督知,萧景仁和孙学雍,都看向一个方向。
孙学雍是外来的京官,何况就算是京城里的老住户,也未必知道归园是个什么所在,只有宫里的人才知道,而且闻之色变。
萧景仁替他解惑,“归园,在这皇宫里,宫女太监众多,有寿终正寝的,有被冤死的,有被害死的,宫外无亲人收尸,便会一把火烧成灰,然后弃进归园中的深井里。”
“她在地狱。”
“她在地狱。”
“她在地狱。”
“她在地狱。”
宣祈的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宣苑的这句话,于整个皇宫而言,归园的那口井,不正是地狱吗
“阿仁,你们之前没到归园去搜过吗”在匆匆前往归园途中,宣祈问。
萧景仁道:“去过的,只是归园本来就不大,放眼望去有什么没什么一目了然,更不会想到五嫂极有可能会在那口井里。”
众人来到归园,火把的光亮瞬间将小小的归园照得通亮。几人直奔那口井边,只是井底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阿瑜,阿瑜你在吗”
宣祈的声音焦急。
“阿瑜,阿瑜你在吗”
井里有回声,就是没有人声。
宣祈拿来火把往井里探去,可是火把的光亮根本照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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