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明晃了下神,身子摇摇欲坠的险些支撑不住。
“不会的,今朝不会死,有裴寂在,他绝对不会让今朝出任何意外!”
那人幽长叹了口气,目中露出一抹讥讽之色。
“你太高估裴寂的本事了,他就是再聪明,终究只是一具肉眼凡胎罢了,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把他引到朝堂上。
你以为他会继承你的衣钵,可实际上,他这个人远远比你想象得绝情的多,不然他也不会把调查内鬼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贺今朝去做,可以说,贺今朝的死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陈清明根本不听他的,对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裴寂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性情如何,他岂会不知。
如若早料到危险,裴寂宁可让自己身处险境也绝不会牺牲贺今朝。
这就是裴寂和他最不同的地方,因为裴寂骨子里有血性!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今朝死了,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对面那人看着他近乎崩溃的老脸,继续笑道:“如今外面人人都说你陈阁老是沽名钓誉,做了这么多年的清官,实则却贪墨无度,人人恨不得对你得而诛之,陈阁老,你活了一辈子,怕是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陈清明握紧拳头不说话,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肆虐狂妄地烧着,好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化成灰。
那人见他不说话,自觉无趣,冷哼一声后便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另有一辆马车从街头缓缓驶来。
马车停下后,沈念安默不作声地走下去,刚到大牢门口就被一个狱卒拦下了。
“什么人!”
沈念安拿出一块牌子,慢条斯理道:“我是定安王府的。”
狱卒见状,面色变了一下,赶忙行礼。
“小的拜见定安王妃!”
沈念安收起牌子,开门见山道:“我要进去见陈阁老。”
狱卒谄笑着问:“定安王妃可有皇上的口谕?”
沈念安斜眼瞥他,“口谕没有,不过我带了其他东西。”
她说着,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只钱袋子。
那狱卒看得两眼直冒绿光,狠狠咽了口唾沫。
“定、定安王妃,您这是……”
沈念安直言不讳道:“这里面一共是一百两银子,让我进去见陈阁老。”
狱卒闻言一怔,瞬间清醒了。
“王妃,这可使不得,皇上有令,若没有他的口谕,任何人都不得探望陈阁老,小的也是听命办事的,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沈念安拧着眉跟他讲道理,从陈阁老上为朝廷下到百姓苍生,为官这些年一共为东离做了多少实事费了多少心血,直说的那狱卒是潸然泪下,可是末了还是没让沈念安进去。
沈念安无奈道:“我真是求你了。”
狱卒苦着脸说:“定王妃,不是我不帮您办事儿,实在是我办不了啊!”
“我求你了,别让我揍你行吗?”沈念安幽幽叹气。
就进个大牢,怎么这么磨叽呢。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咱俩不往外说,谁知道我来过大牢啊!你说说你,在这儿待一辈子怕是也挣不了一百两银子?
天上既然掉馅饼了,你就只管张开嘴好好接着,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难怪挣不了大钱!”
狱卒摸着头说:“定安王妃,这跟小的挣多少钱真没什么关系,实在是小的不能违背了规矩啊,这些银子固然重要,可是跟小人的命比起来,那就是不值一提啊!”
他说着说着,见沈念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要打他似的,冷不丁抖一激灵,下意识地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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