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如今的长安榭,墨白的心情有些压抑,明明几天前还是春风水暖山青雪色,如今只剩下了遍地废墟。
他的心里有个疑问,瞥了眼一路上都默默无言的易水寒,问道:“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历?”
易水寒把玩着手里的石头道:“百族女帝。”
长安榭外,有人等在那里,莫山,他从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
易水寒把墨白往一旁推了推,自己则走到莫山面前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放过他。”
墨白怎肯答应,他刚要阻止,易水寒却看向他道:“这是我的选择。”
莫山道:“若我执意要杀他呢?”
易水寒淡淡一笑道:“他救过我,你要杀他我拦不住,但我能杀了我自己,权当还他一命吧。”
莫山走了,带走了易水寒,墨白还活着,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看着易水寒离去时的背影,很想说一句等我去救你,可又有什么用呢,空白的承诺才最伤人,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苦的像墨汁,空的全无一物。
余下的日子里,他日夜兼程的赶回了九阳宫,他见的第一个人,并不是青阳真人,亦或是林慕寒,还是那间柴房,他找到了要见的人,谷烈。
亦如临行前的那一晚,谷烈蹲在灶台前生火,锅里的肉已经煮的稀烂,墨白也着实饿了,一连吃了两碗,他一边捶打着胸口,一边摇了摇手里的葫芦,里面的酒很久之前就已经空了。
谷烈瞥了他一眼道:“你有心事?”
墨白放下碗筷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谷烈看着窗外远去的背影,夜深了。
墨白第二个想见的是青阳真人,可他已经去了帝城,他只好去见了六阳真人,有些事,他终究是要面对的。
大殿内,六阳真人神情肃穆,身边只留林慕寒一人服侍,此时的他,不再是大炎天福地里的敦厚长者,而是执掌山门的仙门掌教,墨白跪着禀明了一切。
“你说什么,你见到了白帝,还有百族女帝?”六阳真人手里端着的茶碗跌落在地,茶水溅了一身他却浑若未觉,只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白帝故去,他多少还知道一些,可百族女帝,那等人物出世,又将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尤其是看到墨白拿出九州鼎,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睛里的贪婪一闪而没,慌忙的看向别处,这等神物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不敢。
墨白只惭愧的低下头,他在自责,青阳真人会去帝城,他想多半是因为自己吧,在看林慕寒,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六阳真人执掌九阳宫多年,一向以稳健著称,片刻间就整理好了神色道:“你起来吧,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虽然做事鲁莽了些,好在本意不坏,你的罪过你师父用去帝城值守三年的代价担下了,还有你在长安榭里的见闻,出了门就不要再说了,懂吗?”
话到最后,他的神色已是极为严厉。
墨白心里难受,喏喏的应道:“弟子明白。”
六阳真人也没心思说教了,便说道:“你师父临行前安排你去赵师兄那里,一会你就跟着你大师兄去紫霄峰吧,你赵师伯虽然性子乖张些,却是我们师兄弟里最有本事的,你啊,别辜负了你师父的心意。”
出了门,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他跟着林慕寒一直走到紫霄峰山下,那雪已经没过了脚面,林慕寒止步道:“赵师伯平日里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就不进去了,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造化了。”
墨白点点头,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林慕寒的目光,林慕寒走出几步,蓦的回头看向他道:“我的伤是陈年旧症,与你无关,你既问心无愧又何须自责。”
问心无愧何须自责,若是有愧呢?墨白朝着林慕寒远去的背影深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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