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浑身克制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他睁开眼,只见到幽凉月色照出的阴森房间。
一动也不能动的自己,仿佛又躺上了解剖台,即使眼前没有刺眼的无影灯,他也本能的回忆起冰冷手术刀贴着皮肤蜿蜒下滑的触感,恐慌得无以复加。
“赵骋怀,我草你丫的!”
“有本事松开我,我们打一架!”
“一天到晚神经病吗?等着,这次我不死,我弄死你!”
赵大少爷骂得痛快,却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他骂累了,骂完了,室内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扭曲的笑声。
那是赵迟深从来没有听过的阴暗嘶哑腔调,好像一个地狱归来的魔鬼,含着烧灼的烈火,讥笑火中挣扎的魂魄。
汗水顺着他后颈一路流出冰冷的痕迹,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身上将他随意缠起来的粗麻绳,根本不是赵骋怀喜欢用的丝绸、棉布。
按照他弟弟的说法——
把人五花大绑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只有屠夫才会那么没有美感。
赵迟深思及此处,顿时觉得粗绳子咯得他背痛、手痛、浑身痛。
他在紧张恐惧的空隙,还有心情感慨:原来以前赵骋怀绑他,竟然真的手下留了情……
想完,赵迟深又暗骂自己贱!
怎么还开始和赵骋怀那个变态思维同步了!
空气安静了许久,赵迟深才在自己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外,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不骂了?”那个人的声音嘶哑,宛如垂垂老矣的逝者,又暗藏着癫狂的腔调。
“这可真有趣,我还以为你们赵家两兄弟感情很好,居然不是啊。”
“你是什么人?”
赵迟深的声线有点儿抖,但他立刻镇定下来,“这可是我们黑星的邮轮!”
言外之意清晰无比。
不要乱来!
否则黑星分分钟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然而,那人在笑。
沙哑得让人不悦的笑声之后,终于给出了赵迟深想要的答案。
他说:“赵总,我姓王。一百二十九万请来的帮手,您还满意吧。”
王……
老王?!
赵迟深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粗麻绳捆得他动弹不得。
酒意散去的头脑,无与伦比的清醒。
他能够想起虞衡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还有虞衡暗藏忧虑、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王,确实存在。
——但他是一个你永远捉摸不透的人,随时可能出现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将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人,甚至能把黑星集团这么大的产业,瞬间击溃。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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