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凯尔·莫罕的古老河面。
岸边水雾散尽。
七名猎魔人匍匐在芦苇丛里,注视着昏暗的洞口。
一头肥硕的林鹿安静躺在地面,后背一条狭长的伤口淌出大片血迹,半个身子被染红。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随着微风吹进了洞穴,
“雷索,咱们这方法能奏效吗?”兰伯特擦了擦掌心的潮湿,目光死死盯着洞口,语气略带紧张。
“世上哪有绝对,只能说把握不小。”雷索将眼角边的一根水草扒开,低声解释,“最顶级的捕食者绿龙尚且忍不了精心‘烹调’的‘羊羔肉’的诱惑。独眼怪智商比绿龙低多了,你说它会不会上当。”
“可老矛头向来只吃新鲜的猎物…这只林鹿一动不动,和死了没区别,不符合它挑剔的胃口。”
“得了吧,兰伯特,别像个女人一样嘀嘀咕咕…”奥克斯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通常情况,可现在是冬天,野兽都藏了起来,猎物稀缺。我打赌老矛头巴不得有人‘送货上门’!”
说着话,奥克斯面露疑惑,
“话说回来,咱们配的药对独眼怪有多大效果?照它那种体型,剂量会不少了些。毕竟咱们从来没猎杀过独眼怪,也不清楚它的体质和自愈能力究竟有多强。”
“你不相信雷索的毒药制造技术?”罗伊看了一眼那头昏迷的林鹿说。“河豚的毒素,连水鬼都无法免疫,更别提新陈代谢极度旺盛的独眼巨人。而且毒不死它也没关系。”
“只要能削弱它的身手,这么多人,耗也能把它耗死!”
猎魔人花了两天时间,才在附近的流域里捕获几只河豚。
在河豚毒性最烈的产卵季,取出它们毒性最浓的卵巢和脾脏,混合颠茄、兔葵,由毒素调配技术最为精湛的雷索操刀。
林鹿在吞服毒剂之后五秒以内就丧失了所有意识。
每一滴血液都变成了剧毒。
……
罗伊思考间,杰洛特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蓦地屏住呼吸,收敛了所有动作,竖起耳朵。
“砰、砰、砰…”
一股异常的震感由远及近,从山洞往外传递,地面开始轻微地摇晃。
蓟草丛瑟瑟发抖。
振幅越来越大。
粗重的喘息声响起,灌木被劲风压弯了腰,冲天恶臭散入空气。
突然,脚步声一缓。
一头整整四米高,浑身肌肉块的人形怪物,低下头钻出黑暗的隧道,走入众人的视线。
黄疸病人般鼓胀的眼球,扫了眼地面的林鹿,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干瘪的鼻洞在空气里抽了抽。
猎魔人把身体埋进浅浅的水洼,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十秒过后,老矛头松了口气,弯曲的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又黄又烂的牙齿。
滴答滴答…
浑浊粘稠的唾液溢出齿缝,顺着下巴滑落在地。
“嘿…”
带着一声惊喜满足的叹息。
它一把提起林鹿,满载而退。
……
“呼呼…”
风更大了,吹得水面泛起涟漪。
芦苇丛中忽而冒出一个铮亮的光头。
雷索思忖道,
“伙计们,老矛头多久能吃完一头林鹿?”
“顶多一刻钟。”杰洛特说,“老矛头最喜欢把食物生吞活剥,用不着架上烤架烤熟。一头林鹿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那还等什么?做好准备,咱们该登场了!”
七名猎魔人互相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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