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仿佛无数把刀子,同时刺进了宇文皓的心。 他伸手抱住了她,心底疼痛难当,闭上眼睛,几乎压不住翻涌的血气和泪意。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灼痛而悔恨。 元卿凌就那样瞪大眼睛,眼底充满了恨意。 原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她曾那么心软,曾那么仁慈,曾那么圣母,如今都可笑不已。 褚首辅的侍从,带来了许多药。 褚首辅把药一股脑地倒在了桌子上,在里头挑了几瓶,打开盖子倒出来,每一种药,他都先吃一颗,静候一盏茶的功夫,再磨碎了给喜嬷嬷灌下去。 元卿凌没阻止他,御医也没阻止他。 在这个房间里,他有权对喜嬷嬷进行任何治疗和救助。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了,脸上也没有悲痛关切之色,就像一个木头人,但是他整个人散发着绝望,一个老人的绝望。 灌下去之后,他还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没多久,常公公和逍遥公也到了。 逍遥公带来了一朵雪莲,命人熬水,褚首辅亲自给喂下去,药汁从嘴角流下,进的少,出的多。 气息,还是很微弱。 但是,比方才要略微好一些。 御医诊脉,答案依旧是不乐观。 “褚大,先回去吧,一时半会,看也不会断气。”逍遥公安慰道,“你也该回去处理一下事情了。” 褚首辅动也不动,只淡淡地道:“ 急什么?” “太上皇说,严惩造谣的人。”逍遥公轻声道。 褚首辅淡淡地道:“严惩?” 他笑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她。“ 大家都陆续出去,留下他们二人在里头。 袁咏意借故要陪阿四,就没回齐王府了。 这一晚上,谁都没能睡个踏实觉,元卿凌一晚上过来几次,继续挂水,每一次过来,褚首辅都总是坐在床边,就那样静静地握住喜嬷嬷的手,凝望着她,贪婪地凝望。 看得元卿凌很是心酸。 御医和元卿凌的意思都是观察一个晚上,所以,逍遥公在傍晚的时候先回去了,常公公则留在了王府。 翌日太阳刚出,逍遥公又来了,这次,逍遥公带来了两人,叫宇文皓先在外头招呼,他先来了找褚首辅。 逍遥公进来,看到他还坐在床边,一如他昨天离开的姿势,逍遥公轻轻叹气,眼底有些发热,“褚大,你的头发白了。” 褚首辅的头发,本只是花白,但是如今却全白了。 他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就仿佛一朵本来就凋谢的花,倏然干透了。 褚首辅只看了他一眼,便问道:“叫王妃和御医来诊脉吧。” “你回去休息吧,你年纪大,熬不得了,你以为你还是年轻时候吗?”逍遥公劝道。 “不着急,我难得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转头看着喜嬷嬷的脸,伸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上一次,我这样碰触她的头发,她那 时候还没有一根白头发,现在,都白了许多了,老逍遥,我们真的老了,许多事情,以为还能再等一等,其实没日子了。” 逍遥公知道他苦了一辈子,他们三人当中,褚大是最能吃苦也是最隐忍的,更是死脾气,认定了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外头的人,都说褚大有野心。 他附和,是的,褚大有野心。 但是,他的野心,从来不在那位置之上。 元卿凌和宇文皓过来的时候,看到褚首辅满头的雪发,都怔住了。 若说元卿凌曾因喜嬷嬷的事情,对褚首辅有怨恨,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了。 在眸光触及褚首辅那一头白发的时候,她的心底,只剩下唏嘘与惨然。 这个男人,到底爱喜嬷嬷有多深? 御医随后进来,宇文皓递给他一瓶药,道:“这是大周江宁侯带来的药,是大周龙太后亲自调制,叫龙焰丹,本是送给皇祖父的,江宁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