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伟业的舔狗自白。

    …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卫校旁边旅店兼职，老板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顶层豪华单间的学生，就在一二楼做点收拾房间的活儿。一二楼的标间，虽然设施简陋，但场面混乱不堪又猥琐至及。

    他们经常将电视机柜桌子椅子折腾得乱七八糟，又将自己带来廉价TT换走我们这的冈本，有几次差点就混过去了。老板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清扫走道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扫地。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副凶脸孔，学生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住标间而没有女友的人。他中等身材，戴副眼镜，话不多打扮普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孔乙己要开房，所有人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又去当舔狗了！他不回答，对前台说，;老规矩，要一间在她隔壁的房。便掏出零零散散的钢镚。

    他们又故意高声叫嚷，;你一定又偷听做起了舔狗的勾当！

    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手在你的标间里发现了用过的卫生纸。

    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暗恋，不能算舔舔狗！读书人的事，能算舔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柏拉图，什么;关关雎鸠君子好逑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里里外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读过书，但中学时第一次向女孩表白失败了，从此一蹶不振靠摆地摊卖打火机。

    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账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

    孔乙己随着女神和她男伴走到旅馆前台，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愿意当舔狗？

    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

    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接盘才也接不到呢？

    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全是;女神的目光掠过我的肩，我的心就已燎原之类的话。

    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里里外外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老板正在慢慢的结账，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九十八块钱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

    一个云雨之后的男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被抓了。

    老板说，;哦！

    ;他总仍旧是摆摊。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摆到CG门口。CG那，能摆吗？

    ;后来怎么样？

    ;怎么样？先口头教训，然后扣钱，最后关着。

    ;关多久？

    ;谁晓得？也许跟偷电动车的周大哥快活着呢。

    老板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

    我整天烤着小太阳，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

    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要一间在她隔壁的房。

    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台阶坐着。

    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着一件国米球衣，颤颤巍巍道：;要一间在她隔壁的房。

    老板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欠九十八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