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您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了。”殊不知顾非池的心跳的很快。
他和别的皇亲国戚不同,别人在京城那安逸又固若金汤的城池里醉生梦死不知天地日月,这些年他游山玩水四海为家,就算是一块顽石,也早已饱经风霜从里到外被打磨的十分通透了。
万事反常定有妖,这个人敢一个人来,背后定然有他想不到的人在指点。
有这样功夫在身的人,竟肯言听计从的为别人做事,又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露真容,冰山之貌他也只窥探一角,顾非池神经绷的很紧。
所以固然刚才来报信的人身份十分可疑,他的脑子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着,让他一定要去,如若不去,定会后悔。
烧掉纸条之前,那上面写着的地址他已经倒背如流了。
那人都敢三更半夜过来通风报信,他去走一遭又何妨呢?
寒夜沉沉,顾非池收拾妥帖后方才出了门,他前后左右瞄了一下,确定无人跟随后才上了马车,朝目的地赶去。
等到马车哒哒的声音渐渐远去,从客栈老槐树的背影后面,竟又闪出来一个黑影,目光湛湛的盯着远方,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
“王爷,到了。”驾着马车的人是顾行舟,王爷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身为贴身侍卫再清楚不过,马车不隔音,夜深人静呼吸相闻,他禀告的声音极轻,但他知道王爷听见了。
下一秒就见顾非池掀帘跳下马车,站定后他抬眼看着四周,漆黑的夜色灰白的房子,周围静悄悄的,平白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顾非池刚要进去,顾行舟一个侧身却挡在他的前面,面露防备,“王爷,让属下先进去探探路。”
他话音甫落,顾非池直接抬手阻止了他。
“不用,外面等我就好。”
顾非池向来说一不二,见他拒绝顾行舟也没再坚持,整个人瞬时如松柏一般贴着墙角尽职的站着。
这些年顾非池走南闯北见过的事情也不少,危机处理意识也是潜移默化中越来越熟练,他既然敢来,就没在怕的。
本来他还想着先敲门,手中握着的玉骨扇刚刚抵上门还未曾用力,那朱红色的大门竟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深更半夜,那厚重的门自动打开,寂静中宛如一阵惊雷,饶是顾非池一向冷静自持,后背也禁不住激了一层薄汗,顾行舟刚要闻风而动,又被顾非池以眼神呵斥住了。
他只得怏怏回去重新站好。
亮湛湛的月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把这小院照得很是明亮。
这是一个一进一出的小院,设计的很是精巧,这偏远小镇上的一座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院子,里头的小道竟然是亳州玉石铺就的!
就算是富贵如京城,也没几家高门侯府用得起这个,而这里不光用了,竟然还铺满了一整个院子。
豪气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顾非池敛住心神继续查看,院子应该很久没住过人了,抄手游廊两边还有几盏只剩下枯叶的花盆,他历来对草药习性熟悉,就算凋零的只剩下几株空杆了,他依稀能够辨别这些貌似是茶花根。
茶花对土壤和温度的要求都很高,太冷太暖都不行,这些花很明显就是无人照料被冻死的。
顾非池眸光渐沉,望着这些破败的枯枝,心中冷笑,这地方竟然还是个藏娇阁。
是啊,他早就该想到的。
茶花哪里是一般人能够种的起养得起的,而且在燕国,茶花就是风月女子的象征,那些勾栏别苑里,晚上云鬓香衣的名妓,出来迎客的时候鬓边都会斜插一朵时下最流行的茶花,茶花盛放、多情、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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