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咱们抢宅子的,就是京畿漕运使司曹家,刚搬来北京城,便十分跋扈!想摔打谁就摔打谁,言语间从不将天家和世家看在眼里。”富康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那当家的老太太是个拎不清的,新找回去的小姐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小时候被拐子卖进宫,在宫里头当了十几年的掖庭女使,前年蒙恩出了宫,开食肆并饭馆,一个人单打独斗在北京城扎下脚跟。” 想起那小骚浪蹄子的脸,富康大长公主肝火便腾腾一下升起来。 “...京城居,大不易。读书的儿郎尚且在北京城里漂泊无根,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倒是混得如鱼得水,难免不叫人多想。”富康大长公主嘴角有藏不住的讥讽,到底还记得这是在慈和宫,话里收敛了三分,“前些日子被曹家当做失散已久的小姐找了回去,如今倒是飞上枝头,很有一番架势拿捏了。” 宋太后埋头再喝了一口茶,没接话。 富康大长公主此话一出,无人回应,场面寂静下来,有些尴尬。 富康大长公主等着宋氏开口,却总等也等不来,心下毛躁。 扫了眼端着茶杯,岁月静好的宋氏。 心下哂笑。 都是些贱婢。 一旦飞上了枝头,变成了人上人,总有些个做张拿乔的样子。 轻狂什么轻狂! 做作什么做作! 你跪着给人端茶倒水的时候,忘了吗? 不能够吧! 那时那日,她尚且是先太后最为宠爱的嫡长女,是先皇一个娘胎爬出来的亲姐姐!在这宫里,便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更没有她使唤不动的人手。宋氏当时还在做什么?还只是先皇身边的女使!是跪着给她倒水的奴才!是她动了动手指头就能命捏没了的下等人! 如今辰光换了,宋氏也能在她跟前惺惺作态了? 都是以色侍人的贱人! 富康大长公主止不住地冷笑一声,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曹家那副样子,倒叫我眼熟...哦哦!当初先皇撒手人寰,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你们娘两,有些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号称是徐家人的孽障在朝堂上蹦跶的那个场面,就跟曹家有些像——以为自己得了势,便很是了不起。结果呢?我进进出出几回皇陵天坛,熬更守夜地翻族谱勾名字,将那堆趁火打劫的孽障打压了下去...” ..... 宋太后眼色动了动,隔了一会儿抿起唇角笑了笑,拍了拍富康大长公主的手背,安抚道,“话倒也不能这么说——那起孽障是妄图偷天换日、大逆不道的,曹家不过是甩了阿霁一个耳光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岂能同日而语?” 不过是甩了阿霁一个耳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富康大长公主瞬间气得手脚冰凉! “这事儿,哀家想想看吧。”宋太后把茶盏再次端在手中,抬起头来,“左不过是些个嘴皮子上你来我往的小事儿,曹家是栋梁,富康你也是长辈,都是圣人离不开的。哀家会看着劝一劝。” 端茶送客。 这狗屁话,说了等于没说! 曹家怎么惩治呢?! 是罚官还是罚俸禄! 是把那老婆子和小贱人下旨羞辱一番?还是直截了当让那小贱人出家当姑子? 总得有个章程才是! 富康大长公主没动。 不给章程,就想打发她走? 做梦去吧。 她在这慈和宫伺候母后的时候,宋氏还在婉转承恩、极尽谄媚之事呢! 要她走? 呸! 富康大长公主不走,宋太后身后的嬷嬷便知机地给两人再斟了茶汤。 宋太后一手捏着佛珠,一手顺势搭在了椅背上,抬了抬眼眸,抿唇笑了笑,如梦初醒般开了口,“哀家记得阿霁先头是在和老四说亲来着?” 富康大长公主眼神一瞥,没搭腔。 宋太后笑了笑,就像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妇人,“老四那孩子不错,样貌十分好,性子也淡,是个好孩子。”顿了顿,“后来哀家才听到,这亲事没成,在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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