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声音平缓,语气和煦,听上去像是在同张霁娘和睦问好。 然而,这句话落地。 齐欢兴奋地一把抓住含钏的衣角! 太毒了! 短短一句话,太毒了! 齐欢想笑,余光却瞥见自家娘亲向这边望过来担忧的目光。 算了,憋着吧。 小尚姑娘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环视了一圈。 ... 全都是这模样。 小姑娘们脸都憋得通红一片。 先前说小话那几个,憋得比谁都辛苦。 齐欢在心里撇撇嘴,都是些墙头草,谁气势盛就随着谁。 不过... 这张霁娘在圈子里本就不是个善茬,仗着富康大长公主的偏宠,在贵女圈子里很有些趾高气扬的,不,不对,遇到那些个家势特别厚的,比如位列太庙左家的三姑娘、曲贵妃的大姑娘,还有嫁进端王府、恪王府的许家、龚家,便很是谄媚奉承。 更别提宫里的公主、皇子了。 她就见过张霁娘对着三皇子时候,面若桃花,颊腾飞霞的样子。 啧啧啧。 那就一个阿谀。 含钏丢下这句话,目不斜视地举步离开。 齐欢抿唇笑着,跟在含钏身后往出走。 ...... 人拉拉杂杂来齐时,已近晌午。 含钏与齐欢找了个花间亭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俗称人不可貌相。 齐欢小姑娘瞧上去文静甜美,实则... “...那张家,噢,是富康大长公主那个张家,说起来和英国公家祖上还有亲,算是一个祖爷爷分出的支。他家是偏房,英国公家是主家,所以每每英国公府设宴,出于情面,也会邀请他家。” 嘴巴嘚儿地,能去天桥下说贯口。 狗儿子的婚姻生活,不寂寞了。 含钏不无欣慰地想到。 “那素日其实并无什么来往?” 齐欢坚定地摇头,“很少来往,本就差了好几代了,且那富康大长公主仗着是如今皇室辈分最大的长辈,很是跋扈,英国公家素来明哲保身,为人处世很有自己一番章程,又怎会跟他们混为一谈?” 说着齐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来惭愧,在定亲前,我娘里里外外打听清楚了的,若是不好,一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含钏失笑。 也是。 做御史的,更多的是独臣,若结个糟心的亲家,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说起亲事,齐欢颇有些不好意思,捂着嘴笑起来。 两人正说着,有小丫鬟来请,“请二位姑娘移步六花亭用餐。” 含钏与齐欢依次落了座儿,照例是夫人奶奶们围坐三桌,未出阁的姑娘们围坐四桌,统共七桌,桌上都摆了名牌,含钏与齐欢坐在一道,右手边就是北国公家的那三位姑娘,张霁娘离得老远,抬起脑袋只能见到她的头顶——这世家贵族摆名牌也是有讲究的,谁家与谁家不和,谁家与谁家有旧,谁家又和谁家连带着姻亲...主人家得门儿清。 比如,若是将她与张霁娘放在了一处,恐怕是狗见羊,不把桌子掀翻,都不作数。 这是含钏第一次在这些个世家大族里吃饭。 搓小手手,有点兴奋。 不为别的,有时候好的大厨不只是在御膳房,在名门士族的灶房也有挺多的。 前朝就有石家,就有一房特别厉害的厨司,声名远播,甚是有名气。 英国公家既养出了张三郎这样的老饕,想必厨司上也是不错的吧? 八冷八热的前菜,十二道大菜,两道炖汤,两道小食,主食有竹荪鸡丝银丝面和虾仁瑶柱炒饭,是很标准的席面菜。 含钏吃得连连点头,席面味道很不错,该鲜的鲜气,该辣的辣,该香的香,便是有几道不太对味的菜品,也只是瑕不掩瑜,整体而言,若满分十分,可打八分。 许都是小姑娘一桌,倒也没严格遵照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伙拿帕子掩唇,小小声地说着话儿。 含钏右手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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