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霁娘欢喜地跳起来，飞奔跑至门框前，扣了扣木板梁，愉悦地高声道，“祖母醒了！祖母要见我爹！去！把我爹叫过来！”</p>

    没一会儿，门廊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嗣段破门而入，身后跟着那讨厌的方氏与她那低贱的女儿。</p>

    张霁娘高高昂起下颌，冷眼看着这一群人。</p>

    都是些废物。</p>

    软禁她？</p>

    骂她？</p>

    不理会她？</p>

    再来呀！</p>

    再来一次呀！</p>

    祖母点了头，她就能做恪王妃，往后的身份便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了——张家能给她带来什么？等她站稳脚跟！她要这些人好看！这些所有在她落难后踩她的人，都不得好死！</p>

    张霁娘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间，神色倨傲，看父亲与继母，犹如看即将溺死的蚂蚁。</p>

    “母亲！您醒了！”</p>

    富康大长公主艰难地将身体转动过来，张嗣段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过，富康大长公主想笑，张嗣段是一个很老实软弱的人，就像他的生母一样。</p>

    富康大长公主艰难地点头，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听自己说，“...霁...娘...嫁...三...三...”</p>

    她无法发出复杂的声音。</p>

    试了几次，也是徒劳。</p>

    张霁娘咬紧下唇，接过富康大长公主的话头，“祖母预备将我嫁给三皇子恪王为侧妃，今日宫中就会来人，这亲事是过了老太后与曲贵妃的眼的。”张霁娘趾高气扬地看向继母方氏，“你也不需要哭天抢地了，左右都是定下的婚事，亲密一些，倒也无妨。”</p>

    方氏脸色很难看。</p>

    她忍了十年！</p>

    忍了十年啊！</p>

    忍待她刻薄的婆母，忍无礼张狂的继女，她如今忍不了了！</p>

    张霁娘给人做侧室，她的女儿还能嫁出去吗！？</p>

    她的女儿，还有正经八百的人家要嘛！</p>

    方氏一下子哭出声，一把揽住幼女，甩开了张嗣段企图拉拽她的那只手，开口质问，“从未听说功勋宗室的嫡出姑娘去做侧，就算是做侧，也是进宫去给圣人做内命妇！霁娘先头和四皇子议亲，也是议的正妃，如今到了三皇子处，却成了妾室！母亲呀！求求您怜惜雪儿！您想想看，大魏建朝百年，哪家的皇子侧妃是功勋世家的嫡女啊！”</p>

    方氏哭得摔倒在地。</p>

    张嗣段双眼发红，垂着头，不说话。</p>

    张霁娘看方氏的眼神，好似利刃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撕碎！</p>

    富康大长公主摆摆左手，“把...霁...霁...娘...送到别庄出...门...不...不...不...从...张...府走...”</p>

    这个句子太长了，说完富康大长公主满头大汗。</p>

    方氏渐渐止住了哭声，眸色发亮。</p>

    “嫁...嫁妆...也...没...没有...”富康大长公主左手攥紧，“...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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