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柔回头问了句:“刚谁最后关的门?”
冯蜜应声而出:“我啊,有问题吗?”
林喜柔指门舌:“做事这么不小心,都没锁上。”
是吗?冯蜜探头看了一眼:“林姨,是你这门用久了、不灵敏了。”
***
炎拓在听到林喜柔那句“收拾一下”的时候,就立刻拿鞋尖拨飞了那截塑料壳,然后大步循向过去,中途弯腰捡起、收进袋中。
他并没有回休息室,匆匆往回赶太过显眼——他优哉游哉,开始了散步闲走,这样,林喜柔中途就会遇到他,他也可以解释是嫌待在休息室里闷、出来活动筋骨。
地下二层的布局较为复杂,岔道也多,行将拐过一个岔口时,忽然有低哑而含糊的阴笑声飘过来。
炎拓心头一凛,猝然止步。
阴笑声过后,就是压抑着的、苍老的咳嗽声。
炎拓定了定神,小心地探出头去。
他看到,有个花白头发、身子瘦小的女人,正一手撑在墙上,另一手拿着手帕、掩口不住咳嗽,咳得力道太猛,整个身体哆嗦得像冬日枯树枝头上仅剩的一片叶子,分分钟都能掉落。
炎拓隐约猜到这女人是谁了。
来农场的三个地枭之一、年纪最大的那一位,李月英,004号,就排在熊黑的后面。
真是奇了怪了,截止目前,炎拓见到的所有地枭,即便不是孔武有力,也是精气神满满,唯有这位,别说跟枭比了,跟人比都算孱弱的。
李月英咳了一阵,喘过气来,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喃喃了句:“凭什么……”
语气又阴又狠,还带点沙哑,听得人不寒而栗。
说完了,扶着墙,一步一挪地,向着旁侧的方向走了。
炎拓这才发现,李月英刚倚靠的地方不远处,有一扇门。
这扇门他不陌生,他第一次潜入地下二层时,就是在这扇门后头,见到了误入的林伶,当时,这周围还没建好,门也只是普通的木板门,而今一切都改了,这一处的门禁,比其他各处都更要森严,而他在那之后,也再也没能得进。
门内,还跟当年一样,有着迷你塑料大棚以及诡异的、看似从土壤里长出来的……人吗?
正思忖间,有人在他肩上轻轻一拍。
炎拓这一惊非同小可,脊背都僵冷了,顿了顿,才回过头来,触目所及,暗自松了口气。
是冯蜜,而且有且只有冯蜜。
冯蜜目光流转:“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是不是反应迟钝啊?被人拍了,不该立刻回头吗?”
炎拓说:“你认识我啊?”
“听林姨说过啊,”说着,冯蜜也探过身来,“看什么呢?”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炎拓总觉得,冯蜜看到那扇门时,表情有些许微妙。
他漫不经心:“刚有个老太太,没见过,咳嗽得很厉害的样子,走过去了,是你一起的啊?”
冯蜜“哦”了一声:“她啊。”
然后唇角下撇,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嘀咕了句:“又来看,看也白看……命是老天给的,得认哪。”
炎拓觉得这话里有玄机:“什么意思?”
冯蜜嫣然一笑,上前一步,手指勾住了炎拓衣袖中肘处的褶皱,轻巧把话题给转了:“这乡下真是好闷哪,什么时候一起约着出去喝酒呗,我还可以唱歌给你听呢,你不知道,我喝醉的时候,唱得特别好听。”
炎拓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冯蜜的笑愈发甜腻:“冯蜜,蜜糖的蜜。”
炎拓点头:“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呗。”
冯蜜眼前一亮,旋即懊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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