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短暂的,三月的樱花花期一过,感觉日头渐暖,便是初夏。时维五月,江户却一片风平浪静之像。
原先猜测的水野忠邦可能会对旗本知行给地进行检地,但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一开始还觉得是畿内大阪附近的藏入地和给地尚未梳理清楚,所以并没有对此进行检视。结果幕府天领甲斐和相模的小麦都要成熟收获了,还是没有宣布进行检地。
难道要等麦子都收完了,才宣布检地?这不是开玩笑嘛,检地就是为了增加收入,眼前就是几十万石的小麦收获,你还不检地,等秋天的大米?
时间一久,连忠右卫门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水野忠邦事到临头,作为缩头乌龟?怕一下子打翻五千家旗本,影响太大?
“这种事情又不好上门去问,真是烦死个人!”助六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他既是水野派的一员,又是幕府千石旗本之家的子弟。如果不知道水野忠邦要检地的消息,那可能还会安安稳稳的干着他的江户町与力,每天点卯上工,下班和同僚下属们饮酒作乐,听听小曲儿。
可现在他知道了这事,偏偏这还是猜出来,不是百分百准确的。这就让人抓心挠肺,甚至感觉度日如年了。要不是有个忠右卫门能天天和他逼逼赖赖,排解一番,这人都能自己把自己给逼疯咯。
“我问过四郎大夫,他并未向滨松侯劝谏,所以滨松侯那事,现在还不知具体情形呢。”
“高岛大人既然是滨松侯的信臣,怎么不劝劝!”
“这事是能劝的嘛?滨松侯本来就是强断的人,下定了决心办的事,他哪件没有办。前岁检地,激起数十万民变,你见他有所畏惧嘛!”忠右卫门摇了摇头,表示这事只能静静的等待后续的发展。
“要不咱们去拜见迹部大人试试?”助六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目付迹部良弼乃是水野忠邦的亲弟弟,水野忠邦有什么事都会和他商量,再亲能亲过不用分家产的亲弟弟嘛!
而且作为大目付的迹部良弼还有纠核百僚之责,本来就是要为将军德川家庆了解天下诸侯以及幕府旗本动向的职责。水野忠邦近来严厉管控幕府旗本,旗本们的怨言一日甚于一日,迹部良弼应该早有耳闻。
他可能比忠右卫门和助六还要着急,眼看着自己的哥哥为德川武士团所忌恨,甚至有倒台下野之忧,现在去拜访一下,也许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说干就干,忠右卫门和助六立刻写了名帖,让寺泽新太郎送去迹部家,请求拜会。那边迹部良弼不在家,应该是有什么应酬出门了。转天迹部家的家人过来送回名帖,表示下午几时几分有空,二位可以来我家拜访。
有了他这个话就行,中午吃过饭忠右卫门和助六就收拾梳洗好,赶紧往迹部氏的宅邸赶去。拜见大目付怎么敢让人家等,换成隔壁这位就是御史大夫或者都察院左都御史,一本上达天听,直接把你办了的那种,可不敢造次。
略略早到了一些,两人便复又在门口对了对口条,也不要什么直球发问,就配合着旁敲侧击一下,询问水野忠邦到底是不是要对旗本的知行给地检地。
到点敲门,人家守门的家人引着两人进屋。迹部良弼似乎是早就等候在厅内,笑着招呼两人。之前的许多案件中,三人都有过合作。虽然谈不上十分熟悉,却也不至于生疏,能够说得上话,甚至还在一桌上吃过酒。
“二位上门来,所谓何事啊?”因着面前的两人也属于水野派的旗本,所以迹部良弼的态度很和缓。
“只是想着江户暑热渐起,下官得了些清国的解热散,颇有些效用,是以送些来给您。”忠右卫门的礼物早就交给迹部家的下人了,这会子就是找个借口而已。
再说虽然兰医在日本渐渐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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