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日子还算清静,宫里对中举监生的赏银及衣裳粮米,很快发放下来,每个月还有月银。
徐青山自打挨了一巴掌,对靖宝有些敬而远之,这些日子武生面临校考,不合格者要打道回府,他在率性堂出现的次数很少。
但每日午膳,他必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鸡腿夹进靖宝的碗里,然后不等靖宝说什么,扬长而去。
钱三一为此还开了个赌局,赌靖宝要吃掉徐青山多少只鸡腿,才肯给他个笑脸。
靖宝要不是看在钱三一来过临安的份上,真想把饭糊他一脸,钻钱眼里了吗?
但也有糟心的事。
靖宝在国子监多了个绰号--靖大鸟。
别人都在背后偷偷叫,王渊和朴真人则当着她的面,阴阳怪气的“靖大鸟、靖大鸟”的喊。
尤其是朴真人,自打他得知徐青山的心上人是靖宝后,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才好。
有一回靖宝不小心踩了他一脚,这人破口就骂:
“靖七你个杂毛小畜生!你他娘的还是人不是?敢踩爷爷的脚,待你死了,必下阿鼻地狱,入五畜轮回。”
靖宝冷冷回了一句:“我不信神佛,不入轮回,自然也不会下地狱。我死了要化作厉鬼盘亘着祸害人间,尤其是祸害你。”
“你……”
朴真人咬出一个字,就被徐青山一脚踹了个狗吃屎。
“姓朴的,再敢找我家靖七的麻烦,你弄死你!”
你家靖七?
朴真人呕出一口老血,爬起来不敢找徐青山算帐,怨毒的目光盯着靖宝一个劲儿的瞧,又被徐青山一个巴掌打出二丈外。
靖宝对徐青山再有怨,也被这一脚,一巴掌消融了,这人浑归浑,是真护着她!
吃完五只鸡腿的某个午后,她冲徐青山咧嘴一笑,徐青山魂儿差点荡出去:这充满爱意的笑容,爽死他得了!
于是,半夜又蠢蠢欲动地惦记起靖宝大鸟。
还是找个机会看看吧!
否则,实在不能确认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他是真的不愿意在下面啊!
那什么疼!
……
这日上课钟响,是顾祭酒的策论课,众监生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觉奇怪。
祭酒大人虽然在户部兼着差事,但只要是他的课,从不迟到早退。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高朝忍不住了,一个眼神示意钱三一去瞅瞅。钱三一刚要起身,却见沈长庚阴沉着脸,匆匆走进来。
“靖生,你跟我出来一下。”
靖宝正在临帖,笔尖顿了下,墨糊了,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节课祭酒大人有事,你们自个背书,别想着浑水摸鱼,我回头一个个来检查,靖生,你跟我走!”
靖宝跟在沈长庚身后,走到无人处,扯了扯他的衣袖,“先生,出了什么事儿?”
沈长庚扭头呼出一口气,疲惫的看了眼靖宝,意味深长道:“有人等不及的动手了!”
有人?
什么人?
动手?
向谁动手?
沈长庚没再说下去,靖宝脑子里却炸开了,短短一段路,她踉跄了好几下。
跟着沈长庚进到内堂,一抬眼,她惊住了--
上首处坐着五个穿着官服的人,其中一圆脸官员尖声道:“来者可是靖文若,秋闱新科第二名?”
靖宝懵懵上前行礼:“学生正是!”
圆脸官员:“我且问你,国子监开考那日,你的文章做完了没有?”
靖宝一脸难为情道:“回大人话,文章差了个结尾,没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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