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一手背在后背,淡然道:“接下来的日子,我随时随地都会向你出手,你可以反抗,也可以躲避,直到你能扛住我的拳头为止。”
他接着又道:“我这里没有药,所以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山里采,去城里买,都随你。”
安宁躺在地上,仅剩一口气吊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晕晕乎乎。
就这么一直躺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勉强能够驱使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在地上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能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忍着疼痛,对着那个正吞云吐雾的男人道:“师父能否教我认字?”
蒋师点头道:“当然,只要你有时间。”
安宁拿出的,不是那本剑谱,而是那卷蓝色卷轴,相较于剑谱,他现在更需要这医术上的内容。
安宁记忆力不错,过目不忘不敢说,再生僻复杂的文字,只需要四五遍,就能完完全全的记住。
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安宁终于将《水注经》上的字全部认得,也很快找到了解决自己身体伤势的方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山去找药材时,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恐惧,潜意识的想要躲避,颈部还是被男人一记手刀劈中,双眼一翻,便软到在地。
最可怕的是蒋师每次出手都很重,但却不会让人昏迷,能让你清楚真实的感受到那种疼痛,却又动弹不得。
很快,小院中便堆满了安宁从山里鼓捣来的一些药草,一次次被击倒,一次次爬起,然后鼓捣那些药草,要么擦,要么吃,一开始安宁还简单加工一下,后来连洗都懒得洗,只是有些药草需要熬制才有效果,所以小院里常常会出现炊烟。
蒋师出手完全没有规律,有时候七八天也不出手,有时候安宁才挨打完,刚从地上爬起来,又被打得爬不起来。
而安宁所吃的药物,从开始的简单加工,到细心熬制,再到蹩脚炼制,蒋师甚至还从屋子里拿出一尊西瓜大小的丹炉,供安宁使用。
原本一开始安宁只是默然承受,能行动之后便一边炼药一边学习文字,跟蒋师的对话很少,到后来,安宁每次被打之后,都会破口大骂。
面对他的谩骂,蒋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再赏他一拳。
秋已尽,冬雪来,冰融雪消,草叶萌芽……
很快,便是半年过去。
半年来,青阳宗那边并无一点动静,就连城主府发出来的悬赏,也消失在布告栏上,关于上一任城主的事情,很少有人提起,就好像从未发生。
而这半年来,安宁除了认识了很多文字,还学会了各种丹药的炼制,虽然粗鄙不堪,但确实很有效果,只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躲开那个男人的拳头,更别说挡下。
安宁甚至有种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法躲开他的拳头,既然躲不开,那就想办法挡下,所以相较于认字和炼药,安宁进步最大的,其实是挨打。
一开始安宁吃饭睡觉都不踏实,随时防备着那个男人的出手,后来发现怎么防备,还是要被狠揍一顿,就索性不再理会,吃嘛嘛香,一睡地老天荒。
然而就连安宁都没有发现一个微妙的变化,他每一次挨打之后,躺在地上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第二年的冬天,被男人一拳打得贴着雪地滑行了一丈远,竟是完好无损的爬了起来。
蒋师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安宁,淡然道:“好了,我能教给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安宁一愣,不明白蒋师这话什么意思。
蒋师拉了那条坐了不知多少年的凳子坐下,抖了抖烟杆,开口道:“既然你喊了我一声师父,我便欣然受之,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以后的路,还是需要你自己走,别人能够帮你,却不能代替,能走多远,也全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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