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南楠极力压制声音中的哽咽,陆凭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怎么了,南楠?”
眼泪像是被蒸过一样滚烫,白南楠一把抹去,却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最后干脆不再挣扎,呜咽着向电话另一头的人倾诉。
“陆凭哥,我好难受。”
好像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却又好像没多久。腿有些发麻,白南楠换了个支撑点坐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个人影。
这不是她看到的第一个人影,却是第一个蹲下来触碰她额头的人。
他宽大的掌心凉凉的,白南楠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有些依赖地闭上了眼,抱着腿喃喃,“好冷。”
温度灼人,两颊也不正常发红,。
几乎不需要用温度计,就能感应出对方发了高烧。
陆凭喉结滚动,一口闷气忽地淤积在胸口,语气不自觉有些发冷,“我带你去医院。”
再次依靠在他背上时,白南楠没有第一次那种微妙的心境。
生病的少女情绪敏感脆弱,立刻察觉到他的冷意,忍住心里的酸涩,罕见地低下头向对方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陆凭声音冷淡。
对不起。
明明对方不欠她什么,她却总是给他带来麻烦。
白南楠嗓子很难受,累到呼吸都很费劲,她涩涩开口,“又麻烦你了。”
陆凭没搭理她。
直到背上的人又絮絮叨叨说起来,像是在无意识地呢喃。
“我们又期中考试了,就在昨天。”
“……”
“成绩还没出来,我自己对了答案,就对了数学和理综。”
陆凭脚步微顿。
“我错了好多题。”
白南楠身心都十分煎熬。
她以为自己再多努力努力,就能弥补差距,可是现实似乎残忍许多,一点一点用结果告诉她,她不行啊。
尽管偶尔会开心,但在结果未知的迷茫中,大多时候真的很累。
而从她将陆凭和Q大划上等号的那一瞬间,她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追赶中,不自量力想圆自己一场美梦。
白南楠吸了吸鼻子,意识慢慢变得不清晰。
“陆凭哥……”
—
上了出租车,白南楠挪到了最里面的位置,把脑袋支在玻璃窗上。
她中午只在学校的小超市中买了个面包,吃得少,胃本就隐隐有些不舒服,在封闭狭窄的空间里更是有些挤压憋屈。
有些倒腾。
白南楠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手却不自觉移到了胃部。
“胃难受?”陆凭看见她的动作问道。
白南楠嘴唇发白,幅度微小点点头, “有点晕车。”
陆凭将车窗降下一半,车外的空气瞬间挤入,冲淡了车中让人不适的味道,“这样会好点吗?”
“好点了,”白南楠顿了顿,“但是好冷。”
前面开车大叔听着对话朝后看了眼,男人虽然样子淡然冷漠,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他又把车窗升上去,只留下了两指的宽度。
风通过狭隘的缝隙吹到小姑娘靠着的角落。
“过来,坐我旁边,”陆凭往前坐了点,侧着身体挡住小股的风。
白南楠慢腾腾移过去,而后,很小心地把头枕在对方的背上,眼中满是欲望。
没多久到了医院,想着陆凭应该会给她父母打电话,白南楠斟酌着说,“哥哥,别给我妈打电话,她今天晚上有演奏会,我不想她分神。”
病成这样的人说出这句话其实挺欠揍的,陆凭不知为何有些生气,但见她样子可怜,也没再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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