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是过了十五岁才被翁翁认为嗣子,而在这之前,父亲虽然也打算走科举之途,不过因家境窘迫,坚持学业都得靠亲族接济,哪里还有心思去学琴棋诗画、插花分茶这些风雅事物,但正应了一句缺什么急什么,覃敬入仕之后眼瞅着同僚们都爱风雅,他便自惭形秽,奈何天资有限,且起步也比别人更晚,在风雅文事上着实有些跟不上趟。
周小娘会一手分茶,就被覃敬赞为风雅,对她刮目相看。
这时芳期便感慨:“有小娘指点,四妹妹年纪虽小却也学会了点茶分茶,不像我什么都不会,难怪被阿爹视作一无是处。”
“苏小娘也会点茶呢,技艺甚至比我还要强些。”周小娘笑道。
“我甚至不知小娘会什么,小娘也从不跟我说这些,就更不提指教了,在我印象里,小娘除了寡言沉默就再没别的了。”芳期这话不假,她的生母过去待她的确冷淡。
“要说来苏小娘先前也并不是这样寡言沉默的,我刚进门的时候,还是苏小娘提醒我,说那时大夫人二子一女都相继夭折了,心情烦郁,让我万事都当着心,莫要触怒了大夫人。”
芳期惊奇道:“我只听说大姐姐夭折的事,却没听说除了大哥哥之外,大夫人还有二子。”
“大夫人头胎生的就是个儿郎,百天未满就夭折了,后来生的才是大娘,大娘底下本还有个嫡子,竟也没有养过周岁,所以两个小郎君都没来得及序齿,这件事实触大夫人的忌讳,家里谁都不敢提,所以三娘才不知你还有两个未及序齿就已经夭折的兄长。”
周小娘今日过来,本就是为着“礼尚往来”,倒不急着煽风点火,且芳期下昼还得去烤鸭子,更无意和周小娘长谈,等喝完茶汤,再次谢过了周小娘,就道“有事失陪”了。
及到五月初二,温大娘“复工”,亲自检验了芳期做的两道菜肴,心里更是惋惜了:“金明斫鲙就不说了,关键就是刀工和食材本身鲜美,这道蜜酥炙片鸭却极难掌握,才短短三天,你烹饪出来的炙鸭至少比春风楼的成品还要美味了,真是做厨娘的好料子。”
芳期得到了温大娘的认可和鼓舞,信心更是增长了百倍。
五月初三,朝廷开始放假,相邸之前是车水马龙,不过这一日的访客多是为了行贿送礼,自然不可能带家眷来蹭吃喝,别说芳期等闺秀,便连覃逊都懒得露脸,只交待族侄覃攽去流水宴上应酬。
他这天呆在风墅,写了半昼字,正想回冠春园去睡个午觉,怎知就见覃攽急匆匆地进来,起先还以为是酒宴上出了什么乱子呢。
卫人好饮,宴席上因为饮多了几杯争执甚至动手的事件偶有发生。
覃攽禀报的却是另一件事。
覃逊听闻,眉头蹙得紧紧的:“大妇当真联络了辽国细作?”
“是,而且贿以重金,说过一段,希望求全堂的人设计让葛家娘子暴亡!”
“真是不像话!”覃逊冷哼一声:“葛承旨为官家潜邸之臣,官家对他一直信重,且葛大郎状元及第,前途不可限量。这门婚事对我们家本是有益无害,怎知大妇竟能蠢毒到如此地步,她以为收买辽人动手就能天衣无缝了,却不想万一失手,就会树敌葛家!”
“相公不用焦急,毕竟求全堂的人也不敢乱来,之所以通知侄儿,就是询问相公是何意下。”
“阻止得了这次,阻止不了她下回犯蠢。”覃逊思量了一阵,才对覃攽道:“罢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跟求全堂的人说让他们别听妇人之言干这类蠢事,两国而今眼看正在和谈,他们要敢谋刺重臣妻室,岂不是自己送给主战派把柄?”
覃逊等覃攽出去了,再也没有心情午睡。
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媳,说实在他连二舅兄本就看不上,奈何当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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