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十分的自责,也下定了决心:“事已至此,我也不怕被大夫人猜忌了,这回我就跟你一同回相邸去吧。”
芳期却摆手道:“我还想着搬来富春呢,小娘可别回相邸去受罪,有小娘在田庄,我隔上些时日就来探望,趁几日空闲不用晨昏定省多好,再者小娘留在田庄,有件事对我也更方便呢。”
芳期听小娘的话,知道此间田庄祖父已经交给小娘全权打理,小娘在这里完全能够作主,岂不正好可借田庄的田地,种植系统奖励的食材?便把路遇番僧的传奇又说了一回,苏氏也不觉得这话里有假,道:“今日你做的两道菜,我吃着极其的辛辣,正不知你用的是何方法,更不知那咸香爽脆的葵瓜子是何处购得,原来竟然番邦的食材。”
“那番僧手上还有不少罕见的种子呢,等我缓缓的想法子让他舍予我,到时我拿来田庄里种植,小娘正好替我看护着。”
苏氏这才不坚持同回相邸去了。
这晚上母女两个睡在一个屋子里,恨不能把十五年间落下的话都说完,芳期都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睡过去的,而自从知事以来,她也从来没像今晚一样睡得香甜踏实,睁眼时天都已经大亮了,苏小娘已经不知何时起身,屋子里只有她一人。
也不知何时,竟下过了一场大雨,院子里地面还是半湿的,暑热就大大减轻了。
芳期顿觉神清气爽。
陪小娘吃过了午饭,小娘又陪她去田间散步。
这处庄园大门上的排匾,写着的是清磬园几字,是靠山而建,门外一条横溪,溪上有石墩子渡桥,隔着溪水一大片数百亩的稻田皆为相邸所有,佃户居住的屋舍也都建在小溪那头,他们都和苏小娘相熟了,感念苏小娘五载以来都不曾增加过他们的田租,对苏小娘十分敬服。
而庄园后门,还有一片垦出的旱地,用矮墙围着,种着果树花草,正好适合种植向日葵。
趁着这天不那么热,芳期便将剩余的种子尽都栽植,当日傍晚竟然已经出芽,月上中天时花茎都有二尺高了,把苏小娘看得啧啧称奇。
第二日,苏小娘干脆就在庄园后的“圈地”里,喝着凉水盯着向日葵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拔高,连陪着芳期去田间闲逛都没了兴趣,也幸好苏小娘这天被奇花异草给“套牢”了,因为芳期刚过小溪上的石墩,就见田边的大树下,伫着把索命的“冰刀”。
转身回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只好陪着笑脸上前寒喧:“这里都能遇见晏郎君,可真巧。”
“我是专程来找覃三娘你的,不巧。”晏迟今日什么美人都没带,倒是带着几个随从,很识趣地站得老远,但芳期仍然担心一言不合,晏迟一声令下,这几个随从就敢把她掳走严刑拷打。
便也交待三月、八月:“你们先去小溪那边,我想和晏郎君单独说说话。”
八月很机智,一见情形不对应该会高声呼救吧,就不知田庄里的仆从加上那些佃户,打不打得过沂国公府的家丁。
“我一直在等覃三娘的回音,结果覃三娘却来了富春,莫不是打算就此龟缩在自家的田庄里,等着我哪天忘了覃三娘答应我的事吧?”晏迟冷笑道:“怎么我看上去像健忘的人吗?”
芳期汗都快冒出来了,膝盖直发虚:“不像不像,一点不像……晏郎君,对不住了,我这回所信非人,本是答应了那人的请托就做个传话的中人,怎知那人竟然食言……唉,晏郎君先别恼火,我可不是因为躲避晏郎君才来田庄的,我的小娘就住在田庄,我是为了探望小娘……我知道这件事我的确也担着错责,虽非有心,却造成了晏郎君劳而无获的结果,晏郎君若想我补偿,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绝对不敢推辞,只是莫须有的涉事人,我是当真一无所知,无法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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