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让五娘和李夫人亲近,对李夫人当然有利。
五娘而今才豆蔻年华,没这么快议亲,但迟早都会议亲,按李夫人的心气自然会带着五娘赴几场宴会,让临安城的贵妇们知道家里有个女儿待嫁。可要是五娘仍是这么一副怯弱的性情,动辄惊惧泪泣,贵妇们会怎么想呢?必定怀疑李夫人刻薄庶女。
这对李夫人和五娘都是不利的事,只会让王夫人称心如意。
芳期也自然不会赶着去李夫人面前邀功,倘若五娘听进去她这番话,性情有了显然的变化,还怕李夫人不会询问因由么?
这天,芳期约了徐明溪到古楼园面会。
愈恭堂的学生待入伏之后,骑射课程就会取消,下昼只有一堂课,学生们就能自由了,可以仍在学堂自习,也可以回家去,当然要好的几个同窗约到个凉快的地方切磋课业,比较琴棋书画四艺也不会有人阻止。
徐明溪本是和葛二郎约好了手谈,但因“佳人有约”,毫不犹豫就放了葛二郎的鸽子。
听闻芳期问的是鄂将军的事,徐明溪很愉悦:“鄂将军的忧难已经解了,我是听父祖说,原本卫辽和谈,辽国使臣提出卫国必须处死主战的鄂将军,官家虽有些犹豫,但确然有了舍鄂将军保社稷安平的念头,怎知辽国使臣忽然又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要让卫国将襄阳六郡割让辽国,献币称臣,这样辽国不仅可以送先帝、先太子梓宫归卫,赦万仪帝姬等宗女归国,又将赦返先太子嫡长子大皇孙。官家怎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呢?和谈既然已经难以为继,自然不会再自断臂膀,又辽国内部,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谶言流传,称鄂公死,卫国崩,而今莫说朝堂重臣,就连市井百姓都知道,辽国根本不想和卫国和谈,无非想借卫帝之手害杀鄂公,那么统一天下就指日可待。”
“官家难道不知辽国所图绝非我们大卫的半壁江山而已?”
“当然不是不知道,而是官家不愿正视,只想守着淮河以南继续做富贵天子。 ”
“但官家起初是主战的啊?”
“那时官家不得不主战。”徐明溪耐心地和芳期剖析:“因为先帝、先太子皆在上京,为辽国俘虏,臣民拥戴官家为新主乃是权宜之计,但官家不能不救父兄归国,否则便会被天下臣民质疑一心自保权位,目中无父无君。而现在主和,是因先帝、先太子已经相继过世,官家为迎回父兄梓宫安葬,体现的也是忠孝,便是因此屈让于辽国,也是无奈为之,臣民皆当理解。”
“那关键是辽国流传开来的谶言,才逼得官家打消了和谈之意?”芳期想,所谓的谶言,一定是那把冰刀暗中散布,可真厉害啊,他的人手可以渗入辽国?
“不是。”徐明溪却道:“官家恨鄂将军,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鄂将军阻止和谈,而是因为鄂将军声望太过,且不肯服从帝令,如果仅只谶言,官家完全可以说是辽国勾结鄂将军,鄂将军反而有了投敌之嫌。”
“这是什么话,主战的反而成投敌了?”芳期觉得大卫的这位官家恐怕脑子不怎么好使。
“战争会影响民生国力,国力削弱战却不胜的话,大卫便有亡国之忧。”徐明溪也极悲愤:“官家只要坐实鄂将军投敌,就会让百姓笃定战必不胜的想法,那么鄂将军投敌之说,也不是完全不能让臣民信服。”
“那么让官家改变心意的关键是什么呢?”
“是辽国打算释放大皇孙啊。”徐明溪道:“先帝、先太子虽崩,然大皇孙是先太子的嫡长子,享有继位权,大皇孙若归国,官家是不是应当让位于大皇孙?又或者说,改立大皇孙为储才更加符合礼法?不但官家不认同,太子、魏王等等皇子也必然不会认同,但又不能直接要求辽国不能释放大皇孙,那么就只有用谶言做文章了,官家已经痛斥辽帝狼子野心不死,公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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