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听了这话,暗忖如果换成她,她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不慈,且答应弥补小娘,她大抵会相信父亲的话,觉得所有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只是嘛,她不是晏迟,她要是晏迟的话,就敢让沂国公上书改册世子,把继母打回原形,否则就是沂国公言不由衷,虚情假意,今后就能继续楚河汉界了。
她看见晏迟站了起来。
她几乎以为晏迟会当着众人的面给沂国公来一巴掌了,横竖晏迟嚣张惯了的,行事肯定比她更加跋扈。
却听晏迟道——
“沂国公说要补偿,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沂国公应当拜祭赵叔坟前,感激赵叔代替沂国公履行了为人父的职责。”
芳期!!!
就这样就这样?这大不合晏冰刀的行事作风啊!
“三弟,你难道忘了赵清渠是大逆罪人……”晏竣终于忍不住跳脚了。
“赵叔负罪于君国,却有恩于晏迟,沂国公又不是国君,难道不该感激赵叔,要不是赵叔的话,沂国公府而今要么多了个夭折的小儿,要么一直锁禁着个狂人疯汉。”晏迟挑眉。
事实上羿承钧虽然灭了赵氏满门,不过却仍然许可了赵叔及其子孙得以安葬,为的仍然是虚名——他毕竟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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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赵叔的忠佐呢,所以“法外开恩”。
羿承钧认为他这样已经足够“仁慈”,所以呢,他才不会怀疑自己虽说敬重赵叔,却也能体谅天子的“无奈”,这也就是俗话说的自欺欺人了,羿承钧称帝已经二十年有余,他膨胀了。
以为他这个皇帝,已经获得了天命所归。
所以,晏迟并不害怕让众人得知他一直铭记着东平公的恩情,因为那些小人不会相信,他们会以为自己只是虚情假义,因为真正想要寻仇的人,是不会把恩义挂在嘴上。
他们忘了,还有一句俗话叫做反其道而行之。
晏迟灼灼地逼视着晏永。
“好,我确然应该叩谢赵源初,且还应该在他坟前告罪,过去因为三郎一事,我确然对源初有诋毁之词,我是恩将仇报。”
“那我就原谅父亲了。”
芳期……
就这样原谅了?不,不,不,晏冰刀绝对不是如此宽容的人!
她简直难以置信地盯着场中的男子,眼睛里透出浓浓的失望——输了啊,祖父是何方妖孽,居然也能够料事如神!
芳期没想到,她的这番神色落高蓓声的眼里,又是另一种结论。
呵呵,覃芳期没想到晏郎会和沂国公握手言和吧,她把沂国公开罪得这样彻底……多么愚蠢的人,才会搬起石头砸脚。
但芳期还得继续“砸脚”。
因为祖父大人虽然没有要求她另赔赌注,实际上祖父大人的话她根本就不敢违逆,今日祖父大人之所以带她赴宴,为的可不是让她目睹胜负,她身上还有一个任务呢。
祖父觉得黄夫人的脸皮过于厚,所以她对沂国公府的践踏来得应当更加猛烈一些,而且看祖父这时笑眯眯的神色,俨然根本没有改变授意的念头,那就说明,不管晏迟有没跟沂国公握手言和,总之该她完成的事今天一定得完成。
等等……
如果祖父真认定晏迟已经释怀了,为何还会坚持践踏沂国公府呢?
芳期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当日对赌的细节,她这才醍醐灌顶了。
这下子就更没了负担,趁着女眷就座宴厅,却并未开宴时,芳期就直接走到了黄夫人跟前,也是王夫人的身边,她们两个是同桌,当然同桌不仅仅是这两个夫人。
“夫人收好,这是因为晏三郎代替夫人清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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