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钟离矶仿佛不知自己的话会引起多大震惊似的,继续道“我活久了,经历的事多,接触的人也多,所以知道一种投毒的方法,就是用蜂蜜等物,将化开的砒霜粉调成透明的膏状,抹于瓷勺一类餐具,用火烘干,这样餐具看上去无异,但遇热,剧毒便会从餐具上剥离。”
太子眼中的钟离矶无异于神仙,神仙说的话他当然信任不疑。
“也就是说药膳里原本无毒,毒是落在餐具上,覃三娘及其婢女的嫌疑就彻底没有了。”
太子当然看得出钟离矶对芳期的“欣赏”。
“丫头,我这共计算是帮了你三个忙了吧,你能给我做三餐饭行不行?”钟离矶提出了他的条件。
芳期差点没把头点掉,别说三餐饭,三十餐饭都不在话下,多好的神医啊,可比晏冰刀仁慈大方多了。
太子又呆愕了——原来神仙是这么容易讨好的么?
不对不对,这应当还是看在晏迟的情面上,相邸三娘果然在晏迟心目中的份量不一样啊,只是晏迟为何不干脆把人明媒正娶回去呢?
“殿下,钟离公的断定若然不错,毒要是投在餐具上,那么点樱也没有嫌疑了。”芳期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断案”上“三月送药膳,往往会直接从疱厨配好汤勺、碟箸,搁提盒里一同送来,要真是点樱投毒,何需大费周章将毒涂于餐具上再行替换?横竖她都是经手的人,直接将砒霜粉落于药膳即可。”
太子觉得芳期果然要比覃二娘和高氏女聪明多了,晏无端的眼光没毛病。
“确然,大费周章投毒于餐具,应是无法直接投毒在药膳,这个投毒的人,不是经手药膳熬制和送达的人。”
“这样说来纰漏出在疱厨?”覃逊觉得问题相当严重了。
疱厨的人要是有居心叵测者,那可是防不胜防,而且受害人可不限于长孙了,相邸所有人岂不都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中?
其实相邸有专门的餐具署,隶属于内库局,只是餐具署只管收存和布宴,普通一日三餐需要的餐具有限,若都经内库局收发的话程序太过繁琐,所以疱厨便另设了个餐洗组,负责一日三餐的餐具烫洗收管,这一组也有二、三十人,一一排察并不容易。
“翁翁,我是在温大娘的私厨替大哥烹制药膳,三月自然也不会专程跑去餐洗组另寻餐具。”芳期很贴心的安抚了覃逊突觉草木皆兵的紧张心情。
但覃逊一口气只松了小点就又紧绷了“三丫头,你在怀疑温大娘?”
芳期觉得她家翁翁今天脑子有点不够用……
但想想就想通了,她家翁翁可不是像她一样总往疱厨的人。
“温大娘的私厨,瓷勺一屉、汤盅一屉、瓷碟、盏碗分门别类的都有一屉,温大娘不可能料中我及三月会从一屉中取用哪一只,是绝无可能投毒的,且温大娘的私厨会上锁,钥匙只有我与温大娘有,毒投餐具的话,只能是装盛药膳的汤盅或者汤勺,汤盅是我亲手所取,我敢担保无毒,因为我使用前用滚水烫过汤盅,而烫过汤盅的水,放冷后也喂食过狸猫。”
覃逊不由看了一眼芳期。
芳期翁翁别看我,我成了大夫人的眼中钉,且由我经手烹制兄长的药膳,我不这么小心怎么行。
但她没想到汤勺上还能投毒。
“奴婢也正是从私厨的一屉汤勺中随手拿出一只……”三月忙道。
“今日大郎使用的汤勺并非三月配送的!”点樱终于恍然大悟了“奴婢从三月手中接过提盒,一路往里走,忽然脚腕一阵酸麻,就崴了一下,奴婢险些跌倒,把提盒的盖子给摔了出去,奴婢忙去拾,转回来的时候却发觉……有一只树上落下的青虫,还正好落在了提盒敞开的顶层,从白瓷碟往瓷勺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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