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诚为君国效命,可你呢?逞正室之威,无故辱罚良妾,你可别将错责推托在高孺人身上。”
那老宫人冷笑道:“夫人可想清楚了,万一说错话,可就是夫人诽议圣人无识人之能,明明圣人都甚赞诩高孺人的德行,但覃夫人却咬定高孺人不知礼矩、跋扈蛮傲。”
芳期不说话,她是想让周皇后直言目的。
周皇后却以为芳期心虚了,就连德妃也是这样认为,她到这时才笑着转圜:“也难怪圣人生气,覃夫人的性情确然是有几分倔强,但圣人一贯宽仁,还得体谅着些覃夫人年轻气盛。”
“是这个道理,我其实也无意因为这件小事就大加斥责,不过我在深宫里坐着,竟然都耳闻国师府内宅尊卑错位,比如那些并无阶位的姬人,竟然都敢对高孺人冷嘲热讽呼呼喝喝了,这要是换了别家,我不至于过问,然则晏国师如今正得官家倚重,要是因为内宅失和,尊卑无序,导致了言官弹劾岂不让官家犯难?”
周皇后的口吻温和下来,还叹了声气:“故而今日我让覃夫人入宫,说训诫也好提醒也罢,都是出于好心,夫人不但是国师明媒正娶的正室,甚至还是官家赐婚,夫人要被诽议,说到官家面上也无光彩。我身边这宫人,按说也正够出宫荣养的岁数,只是她家人本在开封,这么多年都无音讯,应当是被辽廷掳获,我便不忍放她孤苦伶仃出宫去。
覃夫人,卢宫令在我身边服侍多年,明礼法知进退,我为了替官家分忧,才愿意放她出宫,由国师府供养,往后你管束家人内务,有不得当处可听卢宫令指正。”
芳期明白了,周皇后是想在她头上压下一座大山。
“圣人若已训诫完毕,那么就该妾身申辩了。”
周皇后刚刚松解的眉头,又再紧紧蹙起:覃氏居然还胆敢申辩?!
卢宫令大抵也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命妇,要知道别说覃相邸的女儿,就连相邸的老夫人进宫拜问皇后安康时,可都从来是毕恭毕敬的!
“大胆!”
她刚一喝令,芳期就冷冷看来一眼:“圣人刚才说卢宫令明礼法知进退,卢宫令却再对命妇厉声喝斥,妾身实在不解,就卢宫令的狂妄跋扈,明的是哪国礼法知的是哪门进退?圣人乃中宫之主,对命妇纵然有训诫甚至惩治之权,不过礼法规定,命妇若不服,也许申辩,防范的是圣人听信谗言而有误判,圣人训诫已毕,妾身依法申辩,怎么成了大胆?”
周皇后被驳得哑口无言,僵在坐榻上。
“卢宫令刚才还要胁妾身,不能指明高氏之错,否则就是对圣人不敬,可人非圣贤孰能无错,高氏仗恃着圣人的恩宠,以卑犯尊,妾身罚她禁足而已,有何过错?”
“你,岂止禁足,你还下令鞭笞!”
“圣人明鉴,下令鞭笞高孺人者并非妾身,而是国师,律法只严禁打杀良妾,可高孺人而今只不过受皮肉之苦,既未伤残更未丧命,国师是按家规责教,并未触犯国法。”
“你还敢说你不是因为妒娨,中伤孺侧?!”
“再请圣人明鉴,国师本不愿纳高氏为妾,对之并无半分好感,妾身犯得上妒嫉无宠之人?”
周皇后:……
“圣人若要替卢宫令寻供养之处,妾身愿为圣人分忧,供养卢宫令终老,保管衣食无忧,不受饥寒困苦,可圣人若是逼迫妾身听令于卢宫令,由得卢宫令这既不明礼法还目无尊卑者在国师府内宅指手划脚,妾身只好抗逆圣人懿令了,妾身告辞,归家待罪,等圣人颁发懿旨,妾身再捧懿旨,敲登闻鼓申冤理辩!”
芳期扬长而去,周皇后却不敢阻拦。
她也没道理阻拦。
因为皇后的权限不是至高无上的,说到底周皇后便是要罢黜芳期的命妇品阶,也必须经过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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