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远声没有别的顾虑,他坚信他自己和芳期都不会在意世人的诽言谤论,晏迟与芳期只有纸上姻缘,他们三人都明白日后发生的聚散离合,其实根本不存在有谁背弃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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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迟这天在清欢里,并没有追究芳期那道“百年好合”惹出的事故,他在绿筠绕的一间馆斋,拆阅各地人手送来的密报,执笔而书时,毫锋流畅,一封封密令写成,立时就被白妪封好,等着一阵间送给付英分发。
“覃三娘在干什么?”
白妪突然听问,愣怔片刻。
见郎主冷淡的眼睛瞥过来,她才回神:“仆让去忧问问夫人可曾安置。”
晏迟没等到去忧前来复令,就听见了脚步声往这里接近,不是一个人的脚步,但他分辨出来其中有芳期的脚步声。就放下笔,但明明已经听见脚步声就在门外了,他又把笔拿起来,继续写那封未完成的密信。
耳朵听芳期在外头跟罢愁说话:“我备了些点心,就是不知道晏郎这会儿得不得空,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在清阴亭里等着,要晏郎得空,你记得知禀一声就是。”
稀罕了,今天主动送来加餐还愿意在外头等,看来不见他一面是不死心啊。
晏迟的笔就毫不犹豫再次放下来,拉开屋门,就见芳期正往清阴亭里走呢,当听动静,扭了脖子往后看,看见他赶紧堆起谄媚的笑脸,这笑脸上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心虚。
二月仲春的晚上,还有丝丝凉意,无遮无挡的清阴亭其实并不适合晏迟久坐,芳期于是赶紧又折了回来,人还没上那几步映着竹影的白石梯,就赶紧拿美食诱惑:“今天我做了辣炒酸肝、黄酒焖尾节,还有好些道晏郎爱吃的小菜……”
“无事献殷勤。”晏迟话虽如此,却转身进了馆斋,他写字理事的地方需要有墨香味,但今天他并不介意这里会被“污染”,只是往临窗的一张长桌边坐下,尽量让“异味”散得快些。
提盒是三月拿进来的,芳期却亲手把碗碗碟碟端出摆满长桌,讪讪笑着坐下:“我想了想,我的确闯了祸,还是应当向晏郎坦白,那道‘百年好合’……”
“这件事不用再提了。”晏迟今天并没有吓唬芳期:“阿瑗暂时还得住在这里,她要能早点放下也好,为了让她少受困扰,最近我不能再往渺一间去,金屋苑的那些人,虽然有薛氏、魏氏这种聪明的,就不提高氏了,其实有的是蠢货,看我冷落阿瑗,就敢落井下石。但只要你还常往渺一间去,她们多少会有顾忌。”
“我知道了。”芳期见晏迟竟然没有怪罪她,可算如释重负,又疑心晏迟这回为什么如此通情达理,想问又不敢问,就替他挟一箸被黄酒焖得色美红亮的猪尾节。
“你生辰快到了。”
突然听晏迟这么说,芳期愣了下神。
她的生辰,除了阿娘跟兄长年年都记得,就连徐二哥过去也会偶尔忘记,日理万机的晏大国师居然记得她的生辰?
“但今年你在服制,操办不成,也怪憋屈的,那天不如请了恩贞夫人来家。”晏迟平平静静说道。
“晏郎还惦记着我的生辰,太让我受宠若惊了。”芳期忙说心里话。
转眼间就快两年了,两年前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根植”了个系统,从那之后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年前她哪能想到自己可以这样“威风八面”?还打着随便嫁给彭子瞻,过得相对舒坦的算盘,说实在晏大国师这么位高权重的人物,可比彭家夫妻两好侍候多了,这样的日子她过去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倒也不用受宠若惊。”晏迟慢条斯理把那节焖得酥烂辛香的猪尾享用,看一眼受宠若惊得极其浮夸的某人,想起来和某人的最初一面,正是发生在近两年前,正是这丫头莫名其妙一捣乱,省了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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