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自己答应完成的事,莫须有名单的事甚至根本没有进展,所以暂时还得跟晏迟维持纸上夫妻的名义,不能提出和离一走了之。
四月的田园,嫩绿的青苗已经插栽整齐,这个时候还能清清楚楚看见稻田里清浅的水,芳期走在田陌上,看水田里照进一片金色的日光,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回来田庄看望母亲的时候,散步时惊见晏迟。
那时的晏迟让她害怕。
固然有言而无信心虚气短的原因,像欠债的人与债主狭路相逢时想拔腿逃避的心情,可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晏迟身上散发的森冷,生人勿近的气息,是从什么时候,对于她而言就不存在了呢?如果她一直还畏惧晏迟,她应该不敢理直气壮的质问——你是不是利用了我,陷害晏四郎。
她心里已经笃定了答案,应当是不敢让晏迟察觉。
芳期叹了口气。
因为晏迟幼年时的遭遇,受到的苛虐和恶意,她就把一个强大得让人胆寒的权臣,视为一个小可怜了,同情他,希望他不仅仅为了复仇而生活,希望让他感受到更多的善意,摆脱过去的阴霾,但晏迟却固执的,仍然在用杀人的方式安抚悲恨,因为他的固执,所以她在生气么?
讲道理她有什么资格干预晏迟的人生呢?
田陌上忽然走来一行人。
几个官员,打头的竟然是辛远声,两人都没想到竟然会在富春巧遇,彼此一愣。
辛远声跟几个官员交待了几句,他才过来,芳期勉强对他微笑,提起的嘴角看着就有气无力。
“三娘为何来了富春?”
“来田庄散散心,辛郎君为何来富春?”
“公务。”
芳期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她刚才不是看见跟辛远声同行的都是官员了么?不是为了公务难道还能是跟同僚来富春散心的?
“我家田庄就在小溪那头,若是不扰辛郎君的正事,有请到寒舍喝杯茶如何?”
她是来自己的田庄散心的?辛远声越发觉得诧异了,不过想想,晏迟跟覃三娘又不是真夫妻,她想来散心,不必与晏迟如影随形。
“我们来走访军户,刚才已经完成了今日的走访。”辛远声微笑道:“叨扰三娘一盏茶水。”
芳期没打算跟辛远声说她的心结,她想纵便辛远声跟晏迟是好友,晏迟却未必愿意让辛远声知道他嫁害晏永的事,这件事也的确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风险,可是她今天实在有些心不在焉,斟茶的时候当茶水漫出盏口,她居然都没有察觉。
是被辛远声“叫停”,芳期很尴尬。
“三娘有心事?”
既然瞒不住,芳期就说了实话:“晏四郎为晏永所诛连,我替晏四郎不平。”
“所以你让无端求情,被他拒绝了?”
芳期:……
“到这样的地步,谁也救不了晏竑。”辛远声也是长叹一声:“徐公,还有家父均觉惋惜,可晏永犯的是附逆之罪,他与罗荣图是同党,是共谋,因为他们官家的独子夭亡,你我都知道这一切离不开无端在后布局,但勿庸置疑的是,罗荣图确然动手弑害皇嗣,晏永知情不报,且他为什么附逆?
他在筹划让无端失势,他醒悟无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无端已为他的心腹大患,如果不害死无端,他和黄氏难得安心,晏竑无辜,但他不能够大义灭亲,他没有检举父母的累累恶行,他无法阻止晏永再一次谋害无端,晏竑心里清楚,他只能什么都不做,等着无端的报复。”
“辛郎一直知道晏郎是因中毒才显现出癔狂的症状?”
“我是最近才知道一切真相。”辛远声道:“官家亲自问审附逆案,黄琼梅招供了,而且鬼樊楼的余孽也招供他们手中的确有害人如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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