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会疏漏了芳期遇险的可能。
“还有什么厄兆?”徐宰执胆颤心惊。
“我也只是推断出荣国公的计划,但还没本事察知他的桩桩细节。”晏迟其实知道会有什么厄兆,但他现在不能说,因为关于那件厄兆,他并不想阻止。
他抬眼看向怀玉楼外,已经渐渐消黯的天光:“只能等着了。”
徐相邸的冬至宴还在继续,宴厅随着夜色弥漫,更添华灯彩照,宣家女眷的离席并不曾引起太多人关注,可是仍有不少精明的眼睛,洞谙了主家的心不在焉,他们都在揣测今日从一开始就像阴云般笼罩着这场盛宴的森沉气氛,于是也都心不在焉。
荣国公府以及周太后所生的两位长公主均未出席冬至宴,这不是不给徐宰执体面,分明是明示对当今天子的不满。
嶂间散人的出现,与徐相邸针锋相对,公然承认是他卜断男色惑主的厄兆!
程钟南遇刺,九死一生,然而凶手冼峰这本不起眼的区区武官,因为贿交一介起居舍人,至今仍得天子包庇,已经足以让原本位于中立的文臣心中七上八下,他们纵然不会因此择太后党辅从,但内心对于天子的大失公允难免充满了质疑。
于是出现在晚宴上的晏国师,比徐宰执这个正主还要引人注目。
太多人想要听晏国师发现意见,说说关于嶂间散人的卜断了。
是不是有男色惑主,若有,那男色究竟是不是周途疏,若无,帝陵崩、祭庙毁的厄兆究竟是如何造成?还会不会有殃劫发生?
晏迟却像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似的,倒是冲着主家,敬酒敬得殷勤。
晚宴未散。
漆黑的天穹,东面忽然火光冲天,阴云被染成了艳色,但谁都清楚那不是霓光。
走水了,是哪里走水了?!
不久就有消息传回——失火的是永和宫!!!
“厄兆,厄兆当真又再世显!!!”喊出这话的是嘉定伯江淮,当然他喊这话时是一脸的凝重,并看不出任何兴奋之情:“永和宫,先帝时建,为贺卫、夏两国之和,永为邦交!如今天降灾异,这、这、这,难道卫与西夏太平不再,又会发生战乱了!!!”
晏迟这才淡淡瞥了江淮一眼。
他把东面那片火光看了好一阵,似乎才留意见不少人都看着他的脸,好像烧起来的不是永和宫,是他自燃了似的。
“失个火就是天降灾异了?”晏迟终于开口说话:“这是人为纵火,以应大逆不道之徒所谓厄兆罢了,嘉定伯揣着明白装什么糊途呢?较早前相邸的怀玉楼还险生一场所谓的厄兆呢,凶手都已经被逮获,我说嘉定伯你们一家,为什么明明看着内子毫发无伤还有心情留下来晚宴,原来,是为了等永和宫走水啊。”
“晏国师休得血口喷人!!!”
“嘉定伯看来是真信嶂间散人的卜断了。”晏迟留下这句话,率先向徐宰执告辞。
——
清欢里,今日气氛十分压抑。
八月、九月等等仆婢连站在廊庑底,都觉喘口气竟有些艰难了,明明正寝未曾闭门,没一个敢往里窥望。
徐娘这时也听说了徐相邸冬至宴上险生的那场事故,格外懊恼,她怎么就赶上今日生辰了呢?要是常映不曾留在家中陪她,要调开两个丫鬟可没有这么容易!
晏迟坐在榻上,看了眼原本挨着他坐,渐渐品出来气氛不好变得心虚,现在坐在个绣墩上耷拉着眼皮的芳期。
“我疏忽了周全会直接冲你下手,没有事先提醒你防范,是我的责任。”晏迟终于说话。
芳期:听国师这口气却半点不像认错的态度。
“覃夫人,我跟你说过帽子陈那孙女虽然心不坏,但脑子太笨很容易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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