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覃芳菲一爪子挂在了她的发髻上,让芳期欲哭无泪。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三姐,我这两天是真被折磨疯了,我觉着我就是被阴气缠身,才不得安宁,三姐夫好歹是国师啊,三姐要是替我说句话,三姐夫保管会答应为我化难招吉!”芳菲收回爪子,跟另一只爪子握成拳,拳头还抵下巴上,睫毛忽眨忽眨,似乎想要眨出来两泡悔恨的眼泪,但失败了,芳期但觉四妹妹对她这是秋波暗送,刺激得她差点当场打了个摆子。
“这件事嘛,不用晏国师作法,多半今日一阵间后,四妹妹就能逃脱苦海,跟四妹夫夫妻团圆了。”芳期不敢再卖关子,赶紧安抚芳菲,晏国师说了今日就能解决好这一事端,肯定不是信口开河,等覃芳姿都不用再留在彭家,芳期当然也没有必要再“驻扎”在妯娌的娘家,其实葛彭氏这回让芳菲来,目的无非是让芳菲看顾着覃芳姿,葛彭氏还是正直人,她虽也有让覃芳姿偿命的想法,主张的是送官法办,不接受私下处刑,让芳菲看顾覃芳姿,多少会让她那悲愤的母亲投鼠忌器。
虽说才隔了一日,彭家人在对如何处治覃芳姿这件事上仍未达成共识,可彭子瞻的丧事却也不能一直耽延着,昨日就正正式式操办起来,往别的亲友家中陆续报丧,灵堂也布置好了,可以供人吊唁,晏迟就还在灵堂那头陪着覃泽走过场,芳期是来叫覃芳姿去厅堂里“二次候审”的,只她还没见着覃芳姿的人,被芳菲拉着大出了一番苦水。
昨日葛时简来勘察了番案发现场,除覃芳姿外,又问了婢女们的证供,这多少人覃芳姿觉着忐忑难安,她其实已经有点忍不住想冲芳期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了,然而当着芳菲的面,求助的话鼓几回劲都没办法说出口,覃芳姿到底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芳期往厅堂走,想着她的两个庶妹,一个嫁的是权臣一个抢了她的姻缘,现在却都比她风光尊荣,越觉得自己凄凄惶惶,她咬紧腮帮子拼命的用指甲扎掌心,不许自己流下示弱的泪水,却那一脸的灰丧气,已经再没力气藏在佯装的大无畏气焰之下了。
看上去既高傲又凄惶。
就连芳菲,这回都终于看出了覃芳姿的真实心境,她犹豫了一番,伸手飞快在覃芳姿的肩头拍了下就缩回,干巴巴地安慰:“大哥和三姐夫今日既来了,应当是想出了法子处理这事故,必不会真答应把二姐送上法堂的,又昨日,嫂嫂虽什么都没跟我说,可看她的神色,仿佛也在动摇了,放心,只要二姐没说假话,彭六郎真是先存了歹意,大伯和嫂嫂不会存私不顾是非的。”
芳期看看芳菲,很欣慰自己总算是没连自家姐妹都看错,四妹妹就是刀子嘴巴豆腐心肠,比她其实更加慈悲,别管嘴巴上多么嫌弃覃芳姿,总归不会盼着覃芳姿当真陷入绝境的。
真难怪葛家世母这么个严厉人,并不挑剔四妹妹是庶出,也将四妹妹当亲闺女一样怜爱呢。
覃芳姿神色没有半丝好转,但没有再对芳菲冷嘲热讽,梗着脖子把脸扭去一边却一声不吭。
这天,彭何氏又再度出现,她已经换上身丧服,额头上勒着根麻布条,一股子药膏味,应当是麻布条内侧涂上了缓解头风的细辛白芷薄荷油,瞪着覃芳姿的眼睛当然还是充满了怨毒,不过或许是因为碍着大女婿葛时简在场,到底不再像上回似的大哭狂骂了。
彭俭孝整张脸都皱着,精神萎靡,只是却没有因为唯一的嫡子早丧就着丧服,他穿了件乌青色的布衣,衬得两鬓几根显眼的银发,确然是憔悴不少——他虽没有断子绝孙,但毕竟在嫡子彭子瞻身上倾注了更多的心血,没培养成材就罢了,现在一命呜乎,白头人送黑发人,要说彭俭孝一点不存哀痛,那他肯定连心都没长,他只不过是习惯了事事以功利为先,衡量得失没办法先以感性为重罢了。
“今日覃议郎及晏国师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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