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从宫里出来,车舆里不是备着果腹的糕点么?哪里至于被饿得急慌慌地去摧饭?!
殊不知晏迟其实并没往疱厨去,只站在正寝外一角廊檐底,神情复杂地远眺。
——
今日是湘王府的谢恩宴,淮王府收到邀帖,论理淮王与淮王妃未必一定赴请,但他们愿意走这一趟道贺,芳舒也为淮王妃通知了随行赴宴,一大早便来王妃的居院。
虽说世人皆知淮王嫡子过继为皇嗣,不过做为淮王府的主母,淮王妃完全可以将“庶子”养于膝下,所以其实谁都不曾怀疑养在慈仁殿的皇嗣其实是覃孺人所生,而淮王妃抚养的“庶子”,其实是她自己亲生。
芳舒到的时候,淮王妃正抱着乳名为安乐的孩子逗趣,明知满月未久的孩子还不可能学话,她还是忍不住引着稚儿唤“娘娘”,见芳舒来了,才把孩子交给奶母,摒退了婢侍,光拉着芳舒说话:“我知道舒娘你肯定记挂平儿,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是从不想争权争利的,奈何姑母她太执着,我不舍得跟骨肉分离,相公他也知道我心里的忧愁,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
平儿日后为皇储,是有大福份的,我知道舒娘跟我一样,其实也不贪权逐利,可你膝下,毕竟还有薇儿,不似我唯只有乐儿,若是看他被抱进宫,心里实在难受。”
芳舒强撑着笑脸,忍着心里的酸楚:“妾身虽掂念平儿,知道他在宫里,必得官家及太后、贵妃爱惜,受的福份远胜过妾身能给予的。”
“舒娘你放心,日后入宫,我都会邀舒娘一同,总归是能让你见着安平,其实安乐顶着庶子的名义被我养着,他注定连世子都不得封,长大后还会认定我为他的嫡母,舒娘才是他的生母,我知道这其实对这孩子有失公允,可为着我的这层私心,还是选择委屈他。”淮王妃叹了声气。
这声气跟锥子似的直往芳舒心口扎。
司马王妃确然良善,不重权利,身为人母不愿与亲骨肉分开的心情她应当体谅,可她的心情有谁能体谅呢?她只望着安平能够远离权位之争,健健康康长大,可偏偏安平就成了安乐的替身,那司马修绝对不会容安平活着,他们这般盘算,目的就是让安乐最终登极皇统。
为什么她的孩子,安平就该成为安乐的垫脚石,让安乐踩着安平的尸骨至高无上?
王妃还说安乐受了委屈,安平得享福份。
芳舒的口腔里渐渐弥漫开一股血腥味,她才松开了牙齿,将血腥味重重吞咽下咽喉。
从鹊儿哀求她仍在身边服侍时,她从鹊儿的言辞里已经听明白了一切都是淮王的授意,她没有选择,只能接受鹊儿的监视,但芳舒一度心怀饶幸,她祈告着自己能再生一个女儿,如此至少还能将这孩子平平安安地养于膝下,可当孩子出生那一刻,听稳婆惊喜地宣告是小郎君时,刚刚分娩的喜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天,两个孩子就被调了包。
幸好她的安平腋下有个胎痕,和她的胎痕一样,且她有胎痕一事,连淮王都不知。
那个男人根本不曾真正关注过她,不知道她身体上有如此隐晦的痕记,贴身服侍她的婢女,也没人留见过她的腋下,最庆幸的是,她曾经告诉过芳期,她有这样一处胎痕。
当着鹊儿的面,她提起被佯装为淮王妃所生的安平身上,有那处胎痕,她希望引起芳期的警觉,如果晏无端真有谋害淮王嫡子的心思,千万不要害错了人。
可是她拿不准闺阁时候随口一句的闲谈,芳期是否还记得,是否意识到她的暗示。
芳舒不敢尝试支开鹊儿,因为一旦她这样做了,肯定会触发司马修的警觉,安平立时将有灭顶之灾。
怀揣着如此沉重的心事,芳舒根本不曾留意今日湘王府的喜乐气氛,她只盼着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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