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位于北境,和西域七十二国接壤,连年战乱导致凉州人彪悍异常,武风强盛,再加上朝廷有意纵容,各种武馆宗门数不胜数,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武人加入凉州边军,戍边杀敌。
武馆宗门越来越多,争强好胜之风日益壮大,一言不合,拔刀杀人之事屡屡发生,想要在凉州江湖生存下去,便要足够狠。
时值七月,正当酷暑,烈日悬空,这个季节,边境少有战事,北边的游牧民族正在草原上放羊,磨刀霍霍,准备秋天的时候,南下抢夺粮食,女人布匹等生活资源,而凉州边军也在招募兵力,训练步卒骑兵,加固城池,只等月一过,边境上的战事便要多起来。
各府各县都在一边忙着准备秋收,一边招募士卒,虽是酷暑季节,可田间地头却是人山人海,号子声起伏不断,牛车马车一辆接着一辆。
未时刚果,申时初,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出现一朵朵云层,紧接着密密麻麻的乌云从天边而来,遮住了炙热的太阳光,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凉州大地刮起了大风,山野匍匐,盘踞在地面的热气被吹散,就连两人怀抱的大树都在风中摇晃,枝叶飒飒作响。
“要变天了,大家抓紧时间将粮食运回去。”
田地里,村中的长辈拄着拐杖屹立在大风中,单薄的身躯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卷起来,可说话的声音却苍劲洪亮。
“叔爷,这天咋说变就变哩。”
一个年轻汉子抱怨。
“小兔崽子懂个球哩,月天就和孩子脸一样,上一刻还在哭,下一刻就开始笑哩。”
老人颌下白须在风中起舞,笑骂道。
“叔爷,这雨下下来,这庄稼又得等几天才能收完,县里已经贴出告示,七天后就有教头来咱们村子,训练青壮年,而且今年要训练半个月,这时间也太紧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扛着一袋粮食走过来,身上的粗布麻衣也难以掩饰那股子儒雅的书卷气。
他是村子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凉州人善武,可文人却少之又少,像他,早年外出游过学,熟读四书五经,虽然没考上科举,但在村子里却很受敬重,就连县里的老爷官吏们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叔爷面色和蔼:“文轩,放心吧,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明天准放晴,到时候咱们加把劲早点把庄稼收完,耽误不了这操练之事。”
大风吹了半个多时辰,吹散了月的燥热,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粗大的闪电比水桶还粗,纠缠在一起,撕裂昏暗的天空,不时爆发惨白的电光,霹雳之声轰鸣不绝,似乎连大地都在颤抖。
山野平原臣服在天空脚下,电蛇咆哮,酉时初,一道看不到尽头的灰色幕布从天地的尽头出现,眨眼之间,就把凉州千里大地淹没。磅礴的雨幕接天连地,唯有一片灰蒙。
狂风卷着雨水拍打着大地,稀稀疏疏的烛火在雨幕中绽放着微弱的光晕,山野寂静,除了风雨之声,就只有不时响起的鸡鸣犬吠,转瞬即逝。
雨一直下,且越下越大,道路上,田间地头,雨水汇聚成小溪冲向山谷,化作山洪渲泄而下,宛若一头头巨兽在大山之间奔腾,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风雨中的凉州城比往日黑的更早,戌时初便不见五指,城中亮起灯火,巡夜的士卒披着蓑衣,十五人一队,从各个街道走过,从月初凉州各个城池便实行宵禁,有府兵巡逻,一刻钟一趟。
哪怕桀骜不驯的武林中人,在这个时候也会遵守这些规矩,外头狂风暴雨,他们便扎堆聚集在酒肆客栈饭馆赌场之中,消磨时光。
“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本来打算今天去参军的,看来只能明天再去了。”
城东,一家大酒肆内,几十个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围坐在大堂,有背剑的青年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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