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的事态让帝星和奶团子险些气笑。
站在帝星腿边的奶团子双手兜在小肚子上,面无表情糯声讽刺,
“哦?吃人还能被逼,你别是顺带把自己脑子也吃进肚里去了?”
画妖越挣扎、黑焰捆得越紧,它丝毫不敢再动,只哀声求饶,
“我对天发誓,我的确是被逼的!”
“三年前我被除妖师抓住,本以为一命呜呼,却不想被送往一座阴森可怖的城池,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里关押许多妖魔鬼神,城池日夜被惨叫声萦绕,堪比阿鼻地狱!
许是我运气好,被强迫吃下人肉后,我趁看守松懈时逃了出来,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可吃过人肉,那滋味,却再也忘不了……”
帝星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摩挲下巴,他淡淡追问,
“那地方在哪?”
以前从未听过有这等囚禁神鬼妖魔一事,地府鬼界、妖君山、魔窟域三地不管尚情有可原,那天界把神明看得宝贝似的,却也没有插手?
先不论画妖所说话的真假,此事处处透露出诡异,也不知他沉睡的两千年里,玄阳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画妖好似从帝星的话里听出活下去的希望,它胡画一般的脸上放光、忙不迭伸长脖子张开想说话。
然下一瞬它浑身颤抖、五官暴凸,像是突然遭受巨大痛苦一般发出哀嚎,随即竟爆体而亡!
腥臭味伴随烟灰一样的碎屑飘散在半空,画妖带着它未说完的话化作齑粉归于天地。
拽着帝星暗红衣角挡住头顶,奶团子嫌弃地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问,
“旺财,你怎么不等它说完再杀……”
帝星伸手接住一片灰黑碎屑轻捻,脸色凝重低声道,
“我没动手。这是它与人签了死契,死契烙印于妖丹上,违背者,妖丹爆裂而亡。”
两千年前,这种搏命的死契少之又少,能与死契扯上关系的不是万年老鬼就是千年大妖,但现在区区一个百年画妖……
“死了便死了,”广袖一挥,帝星驱散漫天灰屑,大手拎起奶团子放在仍跪在地上的墨鬼面前,淡淡转移话题,
“小蠢货,封了它。”
奶团子仰头盯着帝星看了一会,并未拆穿他的心事,而是踮起脚用奶爪拍拍他,奈何个子矮,只能拍到大腿边,语重心长道,
“旺财别怕,我们不是伙伴么,凡事无需一人承担。”
前世的柳荧惑性格冷清,身边鲜少有朋友伙伴,面对同事领导都是清冷冷的公事公办,安慰劝解好友这种事绝无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但此时不知怎的,许是被帝星无条件护着、又许是结伴而行生出友谊的嫩芽,安慰的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帝星愣愣看向奶团子,蒙尘记忆里,也曾有位女子对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压下心里细微如毫针的感动,帝星不耐烦地抬手弹了奶团子一个脑瓜崩,
“小蠢货瞎操心什么,吃好睡好做个小蠢猪就够了,快封鬼,别拖拖拉拉的!”
他才不会承认,奶团子的话如定心丸,轻易压下他心里的烦躁!
奶团子翻了个白眼,黑葡萄瞬间变成白葡萄,她嘟囔了句“不识好歹”,再度翻开《万鬼册》。
“以吾灵力,渡汝万劫。墨鬼,归于荒虚!”
荧蓝光芒划过,墨鬼被荧蓝柳条拖进书中,《万鬼册》扉页字迹溶解,又再度浮现一行新的小篆。
“墨痕生夏雨,笔颖熟秋风,是曰墨鬼。”
墨鬼被封,黑白锦鲤水墨图变成一张普通的画卷,奶团子与帝星守着魂不守舍的纪玉书直到天边擦亮,妣鬼带着醒过来的上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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