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申和高大男子很快从山林中走出来,站在钉有木牌的木头旁边,远远的看到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沿着那条乡间小路而来,车轮碾压在泥土中,留下两道歪扭的车辙印,最前方的两匹高头大马,无精打采的踏着马蹄,全都双眼失神的盯着路面,一个穿着破碎灰色长袍的短发男人,嘴角留有血渍,盘腿坐在马车外面,腿上放着一把失去剑鞘、沾满血液的断剑。
短发男人手里攥着马鞭和缰绳,眼神疲惫的看着前方的小路边站着两个人,突然紧张起来,他在高大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直视深渊的感觉,这一路绝处逢生,杀机四伏,不由得他不小心。
背着竹篓的少年,和一个手里捏着一朵黄色菊花,拿着一本书的高大男子站在路边,就像两个普通人。
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下,短发男人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问道,“请问,前面是不是老槐村?”
少年看了一眼马车,上面到处都是裂痕,感觉要不了多久,马车就会散架,车窗被紫色的窗帘挡住,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少年说道,“前面确实是老槐村。”
短发男人又问道,“我们这里有人受了伤,不知道张医师在不在?”
三阳医馆的张云安,张医师,是连天香县都闻名的一位年轻医师,治病很有一套,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道者,只要是不触及起死回生,都可以给你治好。
这里的修道者只是指那些刚刚涉及到修道路途的启程者,不包括那些早已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的修为境界高深的修道者。
周天申说道,“张医师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短发男人拱手说道,“多谢。”
马车在短发男人的驱使下,向村子里走去。
少年和高大男子跟在马车的后面。
车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戴着黑色面纱,身上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女和一个拿着弓弩,手臂上绑着绷带的刀疤男人。
此时,刀疤男人正手持弓弩,从车厢后面的木板上的缝隙处向外窥视,绷带处正在渗出血丝。
“小姐,那两个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您看要不要...”刀疤男人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和疲惫。
被尊称为小姐的少女,背靠着车窗,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蛋,“他们应该是这里的村民,我们不能对他们出手,否则我们会死在村子里。”
刀疤男人一直手托着弓弩,不放心的说道,“那个高个子男人看着可不像是村里的人,现如今老爷安排在小姐身边的死士就只剩下我和中发两人,如果不加以小心,我们三个会很难把东西送回家族。”
少女叹了一口气,近乎绝望的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那群畜生竟然敢白天出来作乱,而且不顾家族威名,丝毫不留情面。”
这时,坐在外面的短发男人拉开车帘,说道,“小姐,我们到了。”
“知道了。”
马车停靠在不留客栈的一侧,短发男人收起腿上的断剑,戴着黑色面纱的少女全身包裹在斗篷里,在短发男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走进客栈,那位刀疤男人并没有下车。
王不留正在柜台后面算账,听到声音,一抬头,刚好看到短发男人将一颗崭新的地银推到自己面前。
他说,“来两间最好的客房,准备好吃食,我一会下来自己取。”
久未开张的王不留自然不会说一个不字,他施施然的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将受伤的两人带到客栈的六楼,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无名山绵延万里,与之临近的村子只有老槐村,可周边的门派却是不少,像这种门派年轻俊杰在长辈的陪同下进山历练,然后被窟兽打伤的情况他见的多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得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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