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摸索着杯盅,细细捻着盅口的花样,笑了笑没说话。
唐家的一群人他太明白了。贪慕小便宜,处处精明,势力眼至极。
他淡淡瞥了眼灶房口,只觉得今晚的饭菜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那个围着灶台忙忙碌碌的小人儿,今天怎么转性了,开始做家常菜了。
邹氏还在絮絮叨叨,热情地围着慕容承说话。然而不仅邹氏,就连一大桌子的唐家汉子们都发现,慕容承没有回应。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那,也不动筷,只是温柔地捻着杯口,像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一般,完全没有把老祖宗放在眼里。
一桌子汉子都惊讶到傻眼。
这位姑爷可是受到老祖宗千载难逢的礼遇啊,整个唐家对外人最高级别待遇,但他竟然不屑一顾,一门心思盯着那个劳什子灶房门瞧干什么。那个破灶房门有啥好看的。
大伯轻咳一声。
奶奶邹氏也停下絮絮叨叨的嘴,慈祥地含笑问道,“阿承,你看怎么样。”她老眼里满是期盼,恨不得慕容承那冷漠的下巴点一点,点头答应。
然而。
慕容承抬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整个桌子的汉子都噤若寒蝉,好像当家人不是老祖宗,而是他一样。
奶奶邹氏狐疑地扫过慕容承面前的菜,赔笑道,“阿承,怎么不动筷,可是不合胃口?要不喊春苔丫头来做。”
慕容承终于像是听到说话一般,蹙眉道,“今晚菜谁做的。”
一众人望向大伯,“王氏做的。”
倏地。
慕容承掠出一道疾风,冲出唐家。
原地,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王氏难得做一个饭,就被姑爷这么嫌弃。这大雨天,姑爷蓑衣也不穿,奔去田埂外头干什么。
慕容承疾速的步子掠出一道残影,飞奔在雨幕中,足下如无一物。
如果有人见到一个庄稼汉出奇惊艳的大轻功,一定会吃惊和怀疑。但他,顾不得了。
大雨冲刷掉他脸上的伪装,露出妖孽倾世的脸,和与生俱来淡漠凉薄的眉眼。他跑得快极了,和滂沱大雨比速度,风雨都被他掠在身后。
嘭!
首先被责难的是果蔬园打盹的暗卫。
躲在丝瓜架下避雨的暗卫吓到魂都飞起,连连跟着一同寻找。
“主子,夫人,夫人不见了?”
嘭!
再度被踹飞的是爬在柿子树上哼小曲的暗卫。
两名暗卫连滚带爬,连连都说没见着夫人出村,村里也没可疑的人。
“夫人从林家回来后就一路顺着田埂高头往唐家走。咱们还以为夫人回宅子了。”
慕容承气得又狠揍了两名暗卫一番,这才提着同样湿漉漉的暗卫冲在雨幕中,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田埂高头。
终于。
滂沱大雨中有一声细不可闻的呜咽,像极了狼。
慕容承一见到细密长草中一条黄黑色狼尾的时候,整个眸子凌厉到骇人。两名暗卫首当其冲,为了弥补过失一般,猛地冲上去就要将狼斩于手刃下。
这夫人,莫不会是被狼吃了?
田地里怎么会出现狼?
就在两名暗卫惊到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恨不得一巴掌劈开狼头的时候,一只三个月大的奶狼崽子无辜地转过圆圆的头。
黄黑色的狼崽子因为湿冷到发抖,只能趴在唐小苔的胸前,还不断用它臭烘烘的小舌头舔唐小苔的脸。
唐小苔无论怎么被舔脸就是没有醒,还含糊不清地傻笑着劝酒。
“都快毕业了,你们这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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