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勾起唇角,噙着讥诮笑意,从容迈步上前。
他极有威势地压制在唐小苔面前,玄衣华袍下富有张力的肌肉紧绷,像是隐忍多时的雄狮,对猎物投入最后一点耐心。
沉哑的嗓音,满是戏虐,“想走。”
唐小苔额头沁出冷汗,瞥过他漆眸底的赤色,更是心惊。
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挺直腰杆,正色道,“对。”
慕容承深邃的目光扫过江上乌篷船和乌篷船后被牵来的一叶木舟,眼神更是戏虐,“娘子真是段位高明。平时娘子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了。”
他说完,低头俯视近在咫尺的少女,试图从她胆颤心惊的眼中,看出一丝感情。哪怕是敷衍他。
然而。
唐小苔紧盯住他,一字一顿道,“我只是对人都嘴甜,但心里没你。”
一番话,凉薄无情。
像是一柄柄利箭,直插进慕容承心底。
他眸底更是赤红,隐忍地眯起眸子,眸底掀起狂怒的惊涛骇浪,极致危险。
唐小苔怕的手指打颤,恨不得立马挤上乌篷船,什么唐家都不管了,直接报官了事。碰上这么危险的男人,真是太令人害怕!
不远处的树影中,两名暗卫也吓得抖若筛糠。
哪怕在北疆战场上,他们也从未见过殿下如此怒极。
每回北渊王愤怒的时候,北疆战场都会横尸千里,血流成河。但如今,战神北渊王狂怒,却如同隐忍的雄狮般,死死按捺住滔天怒火,克制到极点。
唐小苔害怕,又后退了半步。
但是,后背却抵上一只温热坚硬的大手。
慕容承揽住她的后背,眸底晦暗幽深,任由她怎么后退都难以再挪动半分。
极度克制的沉哑嗓音,“你,待如何。”
唐小苔后退不得,只能抛下狠话,“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知道你不怕谁。但现在这日子不是我想要的。要么你报官,要么你从村里离开。我不想每天活得战战兢兢,卑微到尘埃里。日子已经够苦的了,窝藏杀人犯,有意思么。”
一句话出口,慕容承才长舒一口气。
他眼神掠过唐小苔望向孤高冷傲的宁无劫。他本以为这是一场筹谋已久的谋略,没想到,只是她小脑袋瓜临时一动的误解。
“乖,跟为夫回去。你想知道什么,为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慕容承眸底席卷的赤红慢慢褪去,嗓音和平静很多。
就在两名暗卫心中大石头落下的时候,唐小苔坚定开口。
“不回去。我想过了,与其平庸的过穷苦日子,不如自己闯一闯。谁也不想天生低人一等。”
慕容承端详面前少女坚决的眼神,有些好笑,凑近低哑道,“如果为夫许你,人人羡艳的王妃高位,你待如何。”
他语调前所未有的认真,但唐小苔只觉得他在说笑。
“别开玩笑了。”唐小苔旁站一步,谨慎地避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道,“我要做就做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王妃不还是想困在笼里的鸟一样,不得自由。”天下第一商人,不香吗?
慕容承震惊地摸索她的下颌,仔细端详,发现她并没有说笑。
这是她第二回告诉他,她想做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她瞧不上王妃的位置。人人都羡慕的北渊王正妃位,她弃如敝屣。
“好,好极。”慕容承冷笑两声,带着不可一世的狂肆和张扬,哈哈大笑道,“娘子果然非寻常女子。”顿了顿,他咬牙凌厉道,“既然娘子瞧不上为夫,只愿坐上天下那唯一的高座。那为夫便将这天下拿下,许你做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低吼声阵阵,将地面震颤,树叶惊动。
狂风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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