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瀚开始不停地流汗。
从人体中排出大量的水,这在糖城内不被认为是件足够安全的事,因此一只猫人很快就为他带来了防护衣,想确保他的皮肤和外部保持隔离。他尽量配合地穿上了大半,不过当那层薄膜贴到手臂部位时,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向猫人保安抖落着双腕,让那对“永光手铐”咣咣乱摇。
猫人甩着尾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它偷瞥向宇普西隆,得到一个充满鼓励的笑容。
“没问题的,我觉得这样也完全能穿得进入,只要再努力试试就好了。”
对于他这种充满精神式胜利法的宣言,罗彬瀚断然道:“绝无此种可能。”
“就试一试嘛。”
猫人在他们的拉锯下摇摆不定,有一度似乎真的在琢磨如何把罗彬瀚手腕上的障碍摘下来。那让罗彬瀚喜出望外,可紧接着宇普西隆:“我来的时候听有商队到了,好像有在卖摇尾蒲叶盆栽。”
猫饶注意力突然变得很不集中,对于要罗彬瀚穿上防护服这件事的执着也大大减轻了。它用明显敷衍的态度把薄膜往罗彬瀚手上一缠,好似给他加了一件拘束衣,然后便毫无留恋地走开。
罗彬瀚恼火地绞着手,开始左张右望,试图寻找少东家的身影。他不大相信那只怪猫真的就此离开,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可它能斗得过宇普西隆吗?如果它足够聪明,那它就应该去找雅莱丽伽,或者莫莫罗。
可实际上罗彬瀚也不能肯定这是个好主意。雅莱丽伽百分百是荆璜的从犯,而莫莫罗的记录似乎也不大光彩。对于他和宇普西隆间的交情是否足以促使宇普西隆相信他的清白,罗彬瀚也不免保抱持着一种相当悲观的态度。
他心情沉重地等待着下一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熟人,而这期间宇普西隆仍然不肯放任他保持沉默。这个星际条子仍然笑容阳光地看着他,令罗彬瀚想起很久以前莫莫罗是如何宣扬行善十则的。他坚强地没有招供,但已经开始双腿打摆。
“这位先生,你在星网上认证的名字是罗瀚,但根据我向达达图巴先生的询问,你的名字是周雨。我应该用哪一种叫法称呼你比较合适呢?”
罗彬瀚抖了一下。他意识到宇普西隆可能并不是第一知道他的存在。他琢磨了一会儿,心翼翼地:“您看叫哪个合适。”
“那样的话,就用罗瀚先生。虽然没什么道理,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罗彬瀚的汗更多了,他干笑点头:“我也觉得。”
“那么罗瀚先生的老家是什么地方呢?或者是没有特定故乡的巡星者出身?”
“我鱼塘出生的。”罗彬瀚僵硬地。
“鱼塘?”
“对,就是你们养鱼的地方。”
宇普西隆的目光变得有点好奇。那也可能只是一种钓鱼技巧,但他似乎并不知道罗彬瀚的话是真是假。他仍然用那种很容易争取到信任感的语调:“罗瀚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呢?”
“呃。”罗彬瀚。他没准备好应付这种跳跃性。
“请别紧张,现在只是随便聊聊嘛。虽然现在我无法识别罗瀚先生你的身份,但也不能断言你有什么严重的违法行为。只要清除你的嫌疑,最后肯定会释放你的。所以在那之前我们普通地聊聊就好了。”
谁也不能宇普西隆笑得不够热心真诚,但罗彬瀚坚决不相信他的法。要证明他和周温行无关或许并不困难,但他可没忘记索玛沙斯提亚和蓝鹊是怎么提起荆璜的——没准荆璜的罪名还比周温行重些呢。
“我真不是刚才那神经病的同伙。”他极尽诚恳地对宇普西隆,“我俩啥时候亲近过?”
宇普西隆从容地回答道:“负责监视‘冻结’的线人你们曾经在糖街外面的广场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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