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宁容才明白,太子指的什么意思。
她不安的动动脚趾,想往后缩。
可惜此处草木不茂盛,她穿的罗袜雪白,在嫩生生的草地里,格外显眼。
太子额角突突直跳,扫了一旁站立的秋蕊一眼,眼神沉沉。
秋蕊头皮发麻,立刻跪倒在地上,帮宁容穿鞋。
宁容倏地涨红了脸,太子一个字都没说,但每个动作都在指责她。
她总是太跳脱,一个人生活惯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初来乍到还能披着原主的皮,摆娴静文雅的谱,时日长了,可不就显出来了?
穿好花盆底,宁容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给太子行礼。
太子眉目认真,“这次是孤还好,下次若是旁的人......”他眼神深了深,“往后若再犯,可别怪孤罚你。”
“是,妾身知错了。”宁容低着头,认错认的干脆,半垂的眼睛,把所有的流光溢彩都收敛了去。
胤礽定定地瞧了半晌,终是收回目光。
她这个样子,恭恭敬敬的,把他完全当外人的样子,又叫他不习惯了。
斥责的人,是他;想要她端庄的人,是他;不习惯的人,也是他。
宁容垂着眼,就是不肯看他。
她初来乍道,见到的第一人就是胤礽。
他很好,完美无缺,对她又呵护备至,让她常常有种在恋爱的错觉。
昨日加今日,胤礽一连串的举动,把她打醒了。
即便他再好,也不是她可以全心交付的人,当她忘记了自我以后,在他这里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
再者,胤礽是个古代男人。
刻板、守礼、胸中有沟壑,他大约是不会把这种小情小爱看在眼里的,对于他的大业来说,她根本不足轻重。
两人久久无言,胤礽眼神幽幽地看着眼前这人乌黑的发顶,心底一叹。
“罢了,你自回宫,孤还有事要办。”
“是,恭送太子殿下。”
宁容沉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胤礽脚步顿一顿,压下心底的不舒服,阔步离开。
“娘娘、娘娘......”
太子一走,秋蕊红着眼圈,立刻把宁容扶住了。
她和丹桂故意把五公主、六公
主放进来,就是想让娘娘开心的,结果......
“我没事,走,咱们回正殿。”宁容浅浅勾着嘴角,脸上不见丝毫异样。
*
此后过了几日,太子都没来宁容这里,却常听小太监来报,说太子去了李佳侧妃处。
只不过并不曾过夜就是,他总是在那边呆半个时辰就走。
宁容听了听,很快便抛之脑后。
有了一次教训,她倒也悠哉,并不为他而烦恼。
每日该吃吃、该喝喝,闲时看书、画画。
她画技不好,一朵花画成了四不像,原主倒是画的一手好画。
避着丹桂、秋蕊,她在这上头多花了些心思,又有原主的记忆在,渐渐地宁容画出来的画,同原主也有九成相似了。
一副画毕,宁容收了画笔,喊了丹桂进来收拾。
丹桂把颜料一一放好,又把画笔挂回笔架上,眼神不自觉看向宁容。
太子妃还是一如从前。
太子不来对她仿佛没有丝毫影响,荣光依旧,风采不减。她脸上很平和,叫人看不出端倪。
可这几日丹桂和秋蕊却都没睡好。
太子几日不来正殿本来没什么,偏偏他没来这边,去了李佳侧妃处,几日下来,正殿这里说什么都没有,秋蕊斥了一回小宫女,回去嘴角却起了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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