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晨间他特地交待了不许打扰,所以到了这个时辰,偏房还是很安静。
顾承御几欲是踏着迫势涌意而来,步步疾如生风。
往四周紧闭的门窗掠了眼,顾承御大步跨近前就要直接踹开。
脚都险些抬起来了,不知想到些什么,他又耐着性子敲了两遍。
无果后,他改手推了推。
“里头还锁着呢……想来,二姑娘还歇着。”
拾一抱着几分侥幸,甚至在他强行踹开后都没敢跟进去。
下一刻却听里头突然传来尤为暴躁的掀桌砸东西的动静,没几下,又见他怒火冲天的大步出了来。
拾一心道不好,急忙跑进去一看,除了狂怒暴戾留下的狼藉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二姑娘。
四下打量一番,除了梳妆台后的那扇窗,其他各处都从里头上了锁。
而梳妆台上正是一处小小的鞋印,是谁的,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众人将尚水榭翻了个遍,最终在侧门那处的矮墙下寻到了只打滑的脚印及浅浅的指痕。
虽是矮墙,却也足足有人高。
她那养在深闺的小身板,再看那脚印,显然是跳下来时崴脚跌了一跤。
一步深一步浅,一路往外,竟是走得头也不回,这般坚决利落!
顾承御又倏的变了脸,大掌猛地握拳。
“允今安!”
“允今安!!”
声声震怒如恶狼咆哮。
额头青筋交织绷起,满眼似有熊熊烈火,可怖至极:“去!就是掘地三尺,也给老子捉回来!!”
话说允今安昨夜顺利逃出尚水榭却早过了宵禁时辰。
未免引人注意,她先寻了个去处换了身不足显眼的旧衣,又用带出来的首饰换了些银钱。
只是不知顾承御何时回府,何时发现她的出逃,她不敢回允家,亦不敢劳烦明澈,只在最不起眼的破旧客栈里,裹着薄得可怜的褥子心惊胆战的熬了一夜。
好容易熬到天亮,今儿一早就雇了辆不起眼的马车往西凉而去。
十一月尾的天儿是越发寒了,虽不见落雪,凉风却是尤为猖獗,就这样趁着周处破洞往她领口直灌,几次寒颤后,允今安有些扛不住的连声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就开始鼻塞起来。
不过望着越发远了的城门方向,她又立马强打起精神裹紧了外衣。
今儿。
她允今安便要彻底离了那吃人的窟窿,彻底离了那恶魔的牵制。
便是即刻就死,她也要先把言哥儿安置妥帖,也要替言哥儿指了那黄泉之路。
因着她银钱不多,再者便是避人耳目,所以雇的马车尤为破旧,一路吱呀吱呀缓缓而行,临近晌午了,也才出了城郊。
偏生车夫是个热心肠,见她生的瘦弱又伴有咳喘,便是每每路过茶摊野店都会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歇歇脚。
允今安只摇头道谢:“赶路要紧,前头的事人命关天,劳请伯伯加快进程才好。”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车夫也不好说别的,胡乱啃了些干粮,给马儿添了饲料,便加快了些,好在天黑前赶上驿站。
允今安却犹觉不够。
按这个进程,就算能躲开顾承御,言哥儿怕是也撑不住了,就是言哥儿能撑,也难保顾承御会不会抢先赶到西凉。
若言哥儿再被捉到他手里,她不知道面对的又是什么疾风暴雨。
但能肯定的是,以他如今的疯魔,不叫她死在他手里,他是断然不会罢休的。
允今安揉了揉崴伤的脚踝,想着先将就一两日,待脚伤好些了,得买匹快马,轻装策马才好。
到了黄昏,车夫实在受不住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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