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了,你家中也未有人送信来,想来微之也没有让你多担心的意思。”好友叹道。 “也不全是为了他,”柳仁回避着好友的直白,“这番闹腾,对柳家也是有损失的。” “自你答应他,将柳家的旁支迁往江南开始,就应该明白,他埋下的隐患迟早会有如此下场。”好友咂吧了两下嘴里的味道,总觉得酒水不够烈,不由得皱起眉。 隐患。 柳仁摇了摇头:“别人或许真以为他是想在江南蓄力,贪心贪财,有谋反之嫌,可是我明白,他不过是想留一条后路罢了。” 他这个儿子,哪里有什么非得做乱世英豪的气概,江北屡次朝代更迭,诸王叛乱频发,早就不是安生之地了。当初他并未说明为何要人迁往江南,但他看得懂他那样精心去布置,不过是在留一条生路。 “这世间从来不是你说是什么,旁的人就会信的,”好友倒了倒那已经见底的酒壶,仰着头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的福分,你也别太折腾自己了。” 柳仁起身背对着好友离开道:“总得先捎封书信去。” 这一个月里,柳微之已经被废黜,但说到底这并不是对他侵占田地真正的惩罚,他才回柳家就被带到了大理寺关押,他算是知道了从前沈全在里头都是遭的什么罪了。 只是那日见到薛玳,他带了一些吃食递给他,柳微之说了声多谢,看着面前的饭食,本不该问,还是说出了口:“是她让你来……” “是。”薛玳说得爽快,临走时他也问谢梓材,要不要告诉柳微之,她说尽管告诉就是。 “他最好能将这份恩情好好记着。”她是在赌气,薛玳看出来了,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犹豫了好久还是想问柳微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面前的人慢条斯理吃着东西一个字也不说,顿时也失去了兴致去问。 “这段日子,西屏县主如何了?”柳微之用完膳后问道。 薛玳抿着唇才道:“一切安好。” “你与她呢。” “……一切安好。” “郎君还是该以薛家和太女为重。”柳微之淡淡说着。 “我知道,可是舒盈说她……” 见到薛玳的样子,柳微之这颗心才真的不安起来。 知道有情,但看着这个一向明智的人扭捏矛盾,他便觉得这事情已到了不得不处置的地步。 审理倒是不慢,他这桩案子其实很快就理清了。的确是违规侵占了一些土地,不过大多都是合法得来的,左不过罚没一些钱财,很快也就出去了。 之所以会在大理寺里拖那么久,是牵扯出的东西太多了。 高放安得意忘了形,看江南的世家一个个缩头缩尾的便没有太将他们放在心上。为着想严惩柳微之,这些日子拿出了要将侵占土地的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言语。 发难的是元逊,大概高放安也没有想到,柳微之为了让他放下警惕连自己都豁出去了,愣是没让他看出这是一个圈套。谢梓材整日又待在东宫,所以元逊开始发难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防备。 之前说出的话倒是一句句报应在自己身上,江南的反扑来得很快,傅家的人冷眼看着高放安在朝上争辩得面红耳赤,傅集远也装得老神在在,虽然也查出了他们傅家不少的事情,但就算真追究下来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若是要罚便罚了。 只是高放安的事就没那么简单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家的人那么多年都做了多少事,他以为只是侵占了些田地,却也没有追究过其中的手段。一桩桩一件件抖出来,牵涉人命的都有几宗,元逊就差把他们害死的人的亲属直接拉到朝堂上来了。 柳微之听说朝堂上那一幕的时候,正在家中修剪枝叶。自他回来之后,柳徽也辞去了宫中的官职,成日里在家中读书练字,外头的事也不怎么掺和。 只是前些时候柳仁突然来了信,那用语婉转得很,本来也不是给他写的,柳夫人看了许久才觉出她这夫君话语里的意思,是想打探那孩子的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