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高坐在御座之后,始终一言不发。
剩下的几位御史都看向御史中丞杜仲生,今日御使大夫李昌辅仍旧称病没有上朝。
杜仲生抬头看了一眼珠帘后的太后,心里也有些没底,硬着头皮出列道:“娘娘,我大圣朝确实没有言官因言获罪的,还望娘娘能饶恕陈御史。”
太后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群臣中也有人陆陆续续出列,是劝太后息怒,让她饶恕御史,这些人都是李家一派的。
太后终于说话了,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要低沉许多,“帮他求情的诸位,都是认为哀家妇德有亏,该下罪己诏的?”
面对气怒中的太后的质问,那几位出列的大臣面面相觑了一眼,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太后的目光慢慢扫了一圈,问道:“还有谁,与那位陈御史一样的想法的?”
没有人站出来。
太后点了点头,淡声说:“看来我大圣朝也不全是那眼盲耳聋的愚人,光凭民间的几句流言就要当朝太后下罪己诏,简直可笑。”
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
太后看了过去,那人却道:“娘娘,臣非御史,今日却要斗胆弹劾御使大夫李昌辅为一己之私欲,独揽御史台弹劾之权,将这天下喉舌掌与他一人之手,诬贤良,陷忠臣,排除异己,任意妄为,其心可诛!”
太后听他说完,心中的气顿时顺了不少。虽然这人不是他安排的,但是每一句都符合她的心意。
李昌辅确实其心可诛!
御史台的人这几年横行惯了,只有他们弹劾人的份,没想到今日还有人站出来弹劾他们,御史中丞杜仲生立即站了出来,与那人辨了起来。
而太后自一开始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不怎么开口说话了,任由那两方争吵。太后冷静下来之后也立即明白了,这弹劾李昌辅的人既不是她的人,那必是李家的政敌。
太后打算暂做壁上观,两不相帮。
可是太后是这样想,其他朝臣却以为与御史台争锋相对的人是太后安排的。太后气怒李昌辅之所为,便也对御史台还以颜色,目的就是不想让御史台今后还有弹劾太后甚至皇帝的权利。
若是平时,很少有人能辩得过御史,今日或许是因为李昌辅没有在场,又或许是太后刚刚那一顿脾气发得起了震慑的作用,今日御史台竟然有颓败之势。
双方吵到了散朝,都没有吵出来个结果。
但是各方势力在这场争吵中的态度却很值得玩味,包括太后在内的其他世家一派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御史台说话。
这一态度,似乎预示了这场政争的结果。
朝堂上连吵了两日之后,李昌辅终于在家待不住了,上朝来了。
李昌辅上朝之后,先是告了罪,说怪自己因病临时将台中事物交给了下属,才出了陈御史弹劾太后的那场闹剧。
太后的父亲萧士冠在下方连连向太后使眼色。
李昌辅昨日去了萧家与他商谈了许久,两人已经暂时达成了某种约定。萧家原本也生气李家对萧太后发难,但是李昌辅答应给出的补偿让萧家十分满意。
太后的母亲李氏原本昨日想要进宫见女儿一面的,可惜太后临时有事去了勤政殿,母女两人没有见上面,李氏只留下了一封信让侍女转交给太后。
太后看着李昌辅那装作谦卑,实则有恃无恐的姿态,之前已然压下去不少的怒火再次燃起,她直接无视了萧士冠的暗示,看向两位辅政大臣。
“此事已经争论多日,尚无结果。两位大人以为,此事该当何论呢?”
宋则笑眯眯地将球踢给了虞舜臣,“虞大人以为呢?”
虞舜臣清冷的声音在朝上响起,“太祖皇帝曾言‘台中无长官’。若是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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