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离付煜很近, 一眼看见付煜眼中的寒,似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他稍滞住呼吸。
李良娣对姜韵和王妃都没甚好感,乐于见二人狗咬狗, 她本不想掺和进这件事中, 但见付煜脸色,她心中扯唇冷笑,当下, 掩唇惊讶道:
“这不是宫中的手段吗……”
她说得十分隐晦, 只虚虚用宫中手段指代。
但对于府中人来说,宫中这个词近乎和姜韵挂上了勾,谁都知晓姜韵是从宫中出来的,一到宫中两个字, 她们忍不住怀疑到姜韵身上。
李良娣话音甫落, 付煜视线冷冷朝她射来。
李良娣倏然掐紧了手心, 刺痛带来清醒,她仿佛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被付煜这般看着时, 愣了一下。
秀琦颤着手捂住额头, 待看清手上的鲜血时,她眸孔一缩,对付煜怵得要命,可想自家主子的计划, 她咬着牙, 硬着头皮上前,哭道:
“奴、奴婢在秀珠房间中的床板下搜到了很多这的落红香。”
她被付煜吓到,即使鼓着勇气,话说得磕磕绊绊。
不知是谁, 在这是嘀咕了句:
“这不是杀人灭口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那人许是发现她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立即抿紧了唇,往人群中躲了躲。
可她的话依旧清晰落进旁人耳中。
她那未尽的话,旁人自帮她补足。
怪不得秀珠无缘无故死在淬锦苑旁边。
秀珠若无事,的确不可能出现淬锦苑附近,但若秀珠和淬锦苑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那秀珠背着众人偷偷赶去淬锦苑,很说得通了。
一时之间,众人脸色各异。
余氏觑了眼适才说话的人,是侍妾杨氏。
杨氏虽然躲得快,但余氏站在她旁边,是以,第一时间发现了说话的人是谁。
平时只低眉顺眼跟在王妃身后,谁能想到她今日忽然冒出头来?
不止后院的人见,连付煜见了她的话。
内室珠帘忽然晃,王妃一袭白色里衣跌跌撞撞出来,她衣裳上还带着血迹,她脸色惨白得可怖,似下一刻昏迷过去。
尚未站稳,她腿软倒不。
付煜脸色突变,上前刚欲扶住她,忽被她拉住衣摆。
王妃低着头,她喉间溢出低低的哭声,似哭似笑,叫人心中生出了害怕,她倏然抬头,眸子似红得要滴血,生生淬着毒和恨,她哭着厉声喊:
“殿下还要包庇她吗!”
付煜要去扶她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原处。
他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可王妃却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她身子似疼发抖,却恨恨抬手指向淬锦苑的方向:
“殿下!你睁眼看看!她可敢来见我!”
“从淬锦苑到正院的路,她走了多少遍,偏生今日摔倒了,不过是做贼心虚!”
“落红香从何来,殿下和我心知肚明,除了姜韵,这府中谁还有那个本事弄到落红香!”
她白着脸,近乎目眦欲裂,声声指控朝付煜砸去。
王妃忽然放开了付煜,当着后院众人的面,她在前的玉石砖上哭着蜷缩身子,丝毫不顾形象,她泪流满面,凄惨哭道:
“……殿下,你可知道妾身遭遇了什么……”
她忽然发疯似的指着腹部,凄凉道:“我日后再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嫡子了……”
“啊——”
话落,她忽然抱头痛哭出声,声声凄凉,似要将心中所有苦闷皆苦出来。
根本顾不了她这句话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