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不急,但吕延亮急啊。作为新平郡考生,虽然吕延亮表面不讲,但心中也盼望许砚能够扬眉吐气。 他扬眉吐气,就是给新平郡正名;他灰溜溜离开,新平郡无疑雪上加霜。 可如今许砚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吕延亮真恨不得去外边买把刀,架在许砚脖子上面,逼他写,写一首关于望月的诗。 …… 通天塔第九层。 程美兮迎着阳光凭栏远眺。她漫不经心地吃着果脯,樱桃小嘴时不时抿一抿。看上去很优雅,也很靓。 今日轮班的星官弯腰哈背站在程美兮侧后方,想要仔细欣赏程美兮的侧颜,却偏偏有心无胆。 “最近皇宫内流言四起,说什么天空隐隐现出异兆,未央国恐生大变。说,可有此事?”程美兮声音抑扬顿挫。 “任何变化,全都原原本本记录在册子里。”星官毕恭毕敬回答。 “我又不懂星相学,普天之下也有很多人不信这一套。反正按你们的理论,直接跟我明说就行。”程美兮面容清冷。 “……”星官嘴皮颤抖,想讲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又紧张呢?”程美兮转过头,“未央国这么多年难道就养了一帮饭桶吗?有任何事情直接讲出来,略过星相学推理过程,讲结论就行。说,不怪你。” “当真?”星官仍旧心有戚戚。 “这属于你们的职责,倘若藏着掖着,我便启奏皇上,治你们欺君之罪。”程美兮蹙起眉头。 叭~ 星官闻言立刻跪倒:“此乃天象,绝非我等妄言。近日星空之异兆,过往五百年从未出现。或许预示着未央国将有改变,甚至预示着,焦土大陆将有改变。” “听上去似乎很糟糕。”程美兮皱着柳叶般双眉。 她深受春风学派思想的熏陶,而春风学派主张维持现状。如今星官从星相学上推理出来的结论,对春风学派肯定不是好消息。 “吾等必将继续轮值,观测天空。”星官仍然跪地。 “起来吧。”程美兮抬手,“刚才所谓改变,究竟向好还向坏?” “目前无法判断。但所有异兆似乎都隐含一条线索,那就是未来将有某人,深切影响着焦土大陆格局,向好向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星官沉声道。 哦? 程美兮低头俯瞰芸芸众生。未来将有某人……是指耀夜连阡陌,还是指未央国皇帝周通? 她随手拿起一颗蜜饯,放在嘴里慢慢咀嚼。顿了顿,程美兮手扶栏杆:“今日楼下那些考生,不是正操办斗诗大会?有没有脱颖而出的诗,拿来给我瞧瞧。” 星官连忙双手作揖:“皇妃文学素养颇高,此事早已天下闻名。放心,一楼所有考生,无不盼望自己的诗披荆斩棘,送到皇妃面前。” 程美兮巧笑嫣然:“行吧,叫他们快一点,我在上边等着了。” …… 通天塔底层如菜市场般热闹。反正嘤嘤嗡嗡的声音,讨论诗词和砍价还价,听上去还真差不多。 摆在桌上的宣纸,已经换了好多张。部分事先有准备的考生,早就将自己的诗贡献出来,这其中就包括刘衡。 今日主持诗会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学究。他并非官员,不过常年在泰川办私塾,因此桃李满天下,人脉极广。 望月这个题材适用性非常广泛,发挥空间很大。所以不断有考生走上前去,在宣纸写出得意之作,有些还想写第二首。弄得老学究以公平为由,连连制止。 “喂,你还没有考虑好?”吕延亮记不清是第几次催促了。 “你帮我写吧。”许砚咧嘴一笑。 “不可能!”吕延亮义正辞严地挺起腰板。“明明是你小子赌上新平郡的声誉,凭何要我去承担这个风险。” “误会……”许砚解释道,“我将我心中的诗说给你,你上前写出来。” “为什么你不写?”吕延亮诧异。 “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许砚诚恳道。他讲的无疑为大实话,某些时候雾里看花猜一猜,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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