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副厂长脸色僵硬。
他目光掠过像条死狗一样浑身颤抖的瘫倒在地上的刘美丽,心里恨死了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媳妇——刘欣蓉。
就为了把这么个东西弄进厂里,让他在厂工人面前丢了大脸!
“吕副厂长,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许桃桃见他不说话,假模假样的又问了一遍。
“哼!小许啊,你问他也是白问!人家当然是偏心自家亲戚,我看啊,厂子的名誉在他副厂长心里就是个屁!”
余主.席冷嘲热讽的插了一句。
如同一把刀狠狠扎在吕副厂长心里。
他强笑:“老余,你这话就说的有些难听了——”
“难听?我还有更难听的呢!”
余主.席冷哼,重重的一拍桌子。
‘嘭’的一声,吓得在场所有人心里一抖。
他指着吕副厂长:“我告诉你吕洪庆,今天这事在咱们厂就是个丑闻!
厂领导家亲戚带头欺负厂科室干部,这是什么恶劣性质?不用我说你心里明白!
我不跟你扯那些,我知道,我说多了你恨我。
但今天这事,等朱厂长回来,我老余必定原封不动汇报给朱厂长!
我就问你,今天这事你能不能处理?
不能处理我亲自来!”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
在场工人们看向余主.席的眼神都变了。
敬仰、崇拜,余主.席就是那在世的包青天,专门为他们这些普通工人做主的啊!
吕副厂长的脸都绿了。
他是真没想到啊,老余竟然也有一天跟他玩这招!
瞅瞅在场被他几句话收买了人心的工人们,吕副厂长气得舌.尖都在发苦。
偏偏余主.席刚插完刀,许桃桃就迫不及待补刀。
“余主.席,您别生气,我相信吕副厂长今天一定会给我们工人一个交代,要是吕副厂长这次真的轻拿轻放,我怕以后厂里有样学样,那咱们肉联厂可就真的乱了套了。”
说完,她眉尖轻蹙,一副忧虑的样子。
“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这种丑闻传出去,群众不知实情,一传十十传百的,那吕副厂长不就成黑心肝领导的代表了嘛!”
吕.黑心肝领导代表.副厂长:“......”
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抹笑。
“小许啊,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实诚同志,我指定还以为你在骂我呢?”
许桃桃故作惊讶惶恐的捂住嘴。
“吕副厂长!那不能啊!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骂您呢?您又不是真的黑心肝领导!”
再次被隐射的吕副厂长:“......”
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偏偏许桃桃太会装,脸上的诚惶诚恐特别真切。
行,他一个肉联厂副厂长,不跟只会牙尖嘴利的女同志计较!
刚才许桃桃的一番话说出来。
基本上放在吕副厂长面前的就两条路。
一条,是他继续装聋作哑,轻拿轻放,这样的做法,大概率结果就是他在工人中的威望会大幅度减弱。
这决计是吕副厂长无法接受的。
另一条,就是他大义灭亲,重重的处置刘美丽和刘欣蓉两人,在工人中树立他公平公正、不包庇自家亲戚的好干部形象!
该怎么选,吕副厂长心里已经有数。
他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头发,强撑起笑脸,和善的看向许桃桃。
“小许啊,今天这事,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朱厂长不在,身为代理厂长的我,肯定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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