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恍作未见,又不是正经的冯家姑娘,给了你不俗的嫁妆就够了,还真当自己是冯家血脉呢。
高二夫人面露忧色:“陆妈妈,你看……”
“我家夫人肚子里的,可比你家的珍贵得多,没了因你家的,就轻视了冯家的,那可是冯家真正的嫡亲血脉呢!”陆妈妈故意提高了嗓门,不仅是说给冯晚听,更是说给高二夫人听,“我家夫人不是女医,不是稳婆,来了也帮不上忙。县主啊,你且自己用力生出来。”
陆妈妈原就不乐意过来,她就当是做做样子,夫人好不容易怀上了,她还想回去侍候着呢,哪怕多做几样吃食给夫人,她也是高兴的。
高二夫人碰了个软钉子。
原想着冯昭来了,开口求个观音图什么,又或是问问那祛疤仙膏的事,听说杨家姑娘身上那个治了多少年的疤去不掉,而今也没了。太后都问了两嘴,太后又不敢去招惹晋国夫人,她不知道冯昭手里有多少把柄,万一有她的,这不是送刀子给她。
晋国夫人有些邪门,冬天做的那些事,李相府都倒了,安康长公主连名声都坏了,太后觉得自己也没脸见人了,她想训安康长公主,反而安康反呛了几句,呛得直说不出话。
屋子里,传出冯晚的痛楚挣扎声。
陆妈妈大声道:“县主,你可得母子平安,你若没了,你孩子就是任由后娘磋磨的,我家夫人再好,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哪有心思去疼别人家、管别人家的孩子。哪怕你是她妹妹,说到底,你的孩子可与冯家没关系。”
你的孩子与冯家没关系,你与冯家也没关系,自家的事自家清楚,就别太矫情了。你自己不请亲娘来坐镇,怨怪得了谁?
陆妈妈道:“县主,你若真承不住,可要老婆子派人将碧蔓嫂子给请来,她是个怪会说话的,也许你听着能舒服些。”
“别,别请她……”
请了碧蔓来,高家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堪。
冯晚再不想见碧蔓,以为长姐待她不同,可现在听陆妈妈说来,只怕长姐已经放弃她,她谁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待她出了月子,再去亲自问问长姐。
她心下一着急,运足了力气,只听“哇啦哇啦”两声,冯晚立时缓了一口气。
高二夫人喜道:“生了,生了,稳婆,生了个甚?”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漂亮白胖的姑娘。”
冯晚一听姑娘:“不可能,怎会是姑娘,一定弄错了,一定弄错了……”
可稳婆手里抱的,确实是个姑娘。
是姑娘,不是她盼望的儿子。
怎么就不是儿子呢。
若一举得男,她的嫡妻之位才稳。
为了保住这孩子,她千分万分的小心,连赖三都不敢去见,这些日子受到威胁,她前前后后送给赖三的银子都不下一千两。
再这般下去,若是走漏了消息可怎么办?
原想着冯昭来了,便借着自己痛楚的事,请冯昭处理,可她因为害喜不来了。
冯晚很是悲伤,千盼万盼却是个闺女。
陆妈妈笑道:“姑娘是个贴心小棉袄。县主养着,我回府禀告夫人,鸡鸭吃食,回头就送上府来,县主只管吃着,养好了身体,明年再给高七爷添一个孩子。”
陆妈妈说得对,这才一个呢,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儿子。
冯晚这般想着,别人不能安慰她,亦只能自己宽慰了。
陆妈妈回府与冯昭通报了一声。
冯昭道:“你令仆妇预备一车二百两银子的吃食送过去,鸡鸭鱼、米面再一些适合小孩子用的衣料、被褥、鞋袜,全一并送去罢,免得回头再送。也不必急一时,五六日备齐送去就成,这是月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