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吃罢我们也都暖和了过来,眼瞅着这天色就要亮了,周杰老爷子一推酒杯倒在炕上就睡,文辉找来夜间值班的老妈子收拾了碗筷,又将沈三郎扶到了炕上,自己这才倚在一个墙角迷瞪了起来。</p>
天光大亮之后周杰老爷子和沈三郎依旧熟睡未醒,文辉碰了碰我,出了屋子之后匆匆的洗了把脸,便来到了老沈头的屋中。这个时候老沈头正坐在炕上吸溜着棒碴粥,见到我和文辉进来,当即挪了挪地方张罗着给我们二人盛粥,文辉摆了摆手道:“叔,我们都吃过了,我们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情……”老沈头闻言放下了饭碗,匆匆的抹了把嘴道:“大侄子,又是你就问吧,只要是我们沈家屯里的事情,我这把老骨头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文辉道:“听说村部里看档案的那个老桂头,这人……”不等文辉继续说下去,老沈头便抢过了话茬:“噢。我当你说的是谁呢,原来是老桂头啊,这个老桂头也是个苦命人,我记得当初还是大串联的时候,老桂头一家老小从西北那嘎的来的,刚来的时候老桂头还是个小娃娃,这一转眼的工夫,老桂头也成了孤家寡人了,二十多年前,哎呀具体那一年我忘了,反正就是有一年冬天,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这天儿嘎嘎冷,就是把那刚烧开的水泼出去啊,那都能给冻成冰溜子,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生火取暖发生了意外,房子一下就着了,全家几口人啊,也就老桂头自己从火堆里爬出来了。唉……老桂头一家刚来的时候那是穷的叮当乱响,身上的衣服补丁连着一块补丁,家里就一条棉裤,谁出门谁穿。你想啊,大老远来的,举目无亲的,能分到房子就不错了,哪还有挑儿啊?老桂头住的那间房子是俺们沈家屯里最老旧的房子了,大冬天全家老小只能缩在炕上,那是根本就出不了门,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屯子里张罗着要把人家老桂头的房子给整修一下,老桂头总是憨厚的一笑,说自己一家人承蒙村里照顾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在麻烦大家了,这屋子旧是旧了些但是住着也挺方便的,所以啊这些年来这座老屋也就一直没动,可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场大火啊,直接把这房子烧成了一片瓦砾了……”</p>
文辉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叔,那您对老桂头这个人了解多少?尤其是这一场大火之后,老桂头的性情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老沈头嘬着牙花子想了片刻,伸手拿过自己那根大烟枪,填上烟丝点着了就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边抽边道:“老桂头这个人呐,怎么说呢,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涅呆呆老好人的形象,属于三脚踹不出来个屁的玩应儿,他人就是这么个性子,这一场大火之后,我看着老桂头可怜,就给他在村部里安排了个活,活轻省,就是看看账管理管理村里的档案资料登记几个户口啥的,也还别说,老桂头不仅认识几个字,那一手小楷写的也有模有样的,跟我们一比,那就算是我们沈家屯里的文化人儿了,要说这一场大火前后么,他人年轻的时候就是那个熊色,现在家里人都没了,可不就更成这个样子了吗?”文辉闻言又道:“叔,当初老桂头家的那一场大火,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是通过正规渠道报警处理的,还是您们沈家屯自行处理的?”老沈头闻言当即打了个哈哈,道:“大侄子,那一场大火着起来的时候可是二十年前,那前儿可不比现在,还不兴动不动就报个警啥的,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报警了,等到人家来了的时候,指不定都是啥时候了,俺们沈家屯偏,山高皇帝远的,谁会把俺们沈家屯看在眼里,不瞒大侄子您说,我老沈头在这十里八村也是个人物,除了这一次见到几位以外,就连乡长也没有见过几次,按照以前的惯例,就由我们几个村里的老家伙做主,把这事就办了……”听到这里文辉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么说的话,那当年老桂头家里的那一场大火,其实并没有进行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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