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躬身一揖道:“敢问陈大人……”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雨点浇在湘王|府的大火上,化作“嗤嗤”的白烟。大雨或许最终能够淋熄这焚天的火势,却淋不灭别有用心之人暗藏的罪焰。
“就是他!”全身都已被大雨淋湿的朱清筱面色惨白,遥指着傲立巷中的陈曦叫道,“就是他派人在全城张贴布告诬陷父王,就是他想押解我父王入京受审,父王和母妃就是因为他才不堪受辱自焚而死的!”
陈曦静静听着朱清筱的控诉,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待朱清筱一口气把话说完,才缓缓说道:“这位小姐,可便是湘王独女,江陵郡主?”
“是又怎样?”朱清筱攥紧了拳头大声道,“父王都被你逼死了,我这什么鬼郡主又做来何用?”
“小郡主在上,下官有礼了。”陈曦装模作样地向朱清筱屈身行礼,面上却一丝恭敬的神情都没有,“湘王既已不在,便请小郡主屈尊驾同下官一行如何?荆州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那边下官总要有个交代才是。”
“你做梦!我恨不得杀了你!”朱清筱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她被陈曦的惺惺作态气得几乎喘不过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小郡主莫要激动。”陈曦双手一摊淡淡道,“下官也是奉旨行事,如果小郡主觉得冤屈,何妨到京城亲自向皇上辩解一二。或许皇上会看在你们同族兄妹的份上,宽恕湘王的罪行。”
“父王无罪!何用他来宽恕!他这个是非不分的昏君!”朱清筱愤怒地挥舞着拳头,被火燎断一半的秀发在夜风中狂舞。若非蓝桥拦在她的身前,她几乎想要冲上去和陈曦扭打在一起。
陈曦清了清嗓子道:“小郡主请注意自己的言辞,乱说话可是会招来祸端的。”
蓝桥的语气也很冷淡,用一种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不能带她走。”他说罢趋前一步,横身挡在朱清筱之前。
“这是皇上的旨意。”陈曦斜眼睨着蓝桥,哼了一声道,“难道蓝公子想抗旨不成?”
蓝桥没有答他,而是微微抬头,任由雨水冲刷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听说陈大人文武双修,不但写得一手好文章,武功更是名列京城七大高手,手中一柄长剑在京城威名赫赫,深得皇上信任。”
陈曦面色一变,寒声道:“蓝公子难道还想和本官动手不成?要知抗命拒捕可是等同谋反的死罪!”
“陈大人是聪明人。”蓝桥手按剑柄,向前一步冷笑道,“聪明人又何必说傻话?”
“说的也是。”陈曦冷笑,长剑出鞘道,“既然你我都不肯妥协,那便只有打一架才能解决问题了。”
“锵!”蓝桥长剑出鞘,剑气森然,“陈大人,得罪了!”
伴随着朱清筱的一声惊呼,蓝桥大步趋前,脚踏青砖溅起水珠四尺,刷刷刷一连三剑攻向陈曦中路胸腹要害。
陈曦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持剑连挡蓝桥三剑,却是寸步不动:“定远伯长子,剑法果然不凡!”
蓝桥淡淡道:“谬赞!”身法加疾,说话间又是两剑。
“只可惜,公子就算能侥幸赢个一招半式,又如何携小郡主离去呢?还是休要枉费气力了。”陈曦说着话,忽然左手一扬,就听左右屋顶上脚步错动声响,十来个捕快装束的汉子手持弓箭探出身来,弯弓搭箭,对准孤立小巷中的朱清筱。
“你敢!”蓝桥见状立即舍了陈曦,整个人陀螺般转回到朱清筱的身边,把朱清筱护在身后,“江陵郡主乃是先帝骨肉,你区区一个小侍郎焉敢善专?”
“也罢,你们杀了我。”朱清筱惨然道,“蓝桥哥,他们人太多,你还是不要为我枉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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