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看面貌比门口的稍显稚嫩,项逸轩介绍道:“这是洪武二十四年,十四岁的她。”
第三个房间里,第三个“李静姝”侧倚在窗前的榻上,正捧着一册《战国策》凝神细读。看她黛眉微蹙的微妙表情,仿佛正在思考什么艰深玄奥之事。这次的她比方才抚琴的她又清稚了些。
“这是洪武二十三年,十三岁的她。”项逸轩走过蜡像时,还不忘拉一拉覆在她**上的薄被,仿佛怕她着凉似的。
蓝桥此刻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轻叹道:“思邈痴情之心,由此可见一斑。”
徐妙锦似是有意想冲淡这气氛,插嘴道:“那时静姝姐刚搬去江浦不久,唉,自从洪武二十二年那件事后,我便再没见过她。”
众人心知肚明,她所说洪武二十二年的事,便是胡惟庸案发,李善长被朱元璋以谋逆大罪灭门的案子。李祺一家因着临安公主的关系免于一死,却被逐出京城,转至江浦安家。
花语夕紧抿着嘴,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心事,项逸轩拉开一闪通往后院的小门,面色诡异地悄声道:“后院放着一组群像,是在下第一次见她的情景,但愿怀远不会打我。”
蓝桥心中奇怪,不知项逸轩何出此言,随项逸轩走进后院,花语夕和徐妙锦则各怀心事,跟在他的身后。
朱楼的后院以篱笆墙围着,占地极广,同样栽着很多梅树,其间还放着假山、奇石、以及不少石桌石凳。此刻风雨渐止,树上雪白的花瓣不再被成股成束地吹落,而是随着细雨纷漫地飘落,月光之下落英缤纷,奇趣之中赏心悦目。
但听水声淙淙,一条可能是从兰园月湖引来的溪流从篱笆墙下穿过,在后院中蜿蜒一转,仿佛天女的飘带。
溪水上漂着花瓣,如点点白雪,泠泠淙淙地流至屋角,被一架水车带起半人多高,然后又顺着半截竹管缓缓流下。竹管穿过假山,溪水划出一条好看的抛物线,落入假山另一侧的石潭。石潭水满而溢,又流回到假山旁的溪流里。
蓝桥曾从蓝枫口中得知,长生茶馆亦有类似的竹管引水之景,心道不亏都是项逸轩的产业,看来项逸轩对这样的布置情有独钟。
项逸轩也不多言,带着三人转过一座假山,只见那假山之后,竟同时摆着十余座蜡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像或坐或立,或在品尝盘中的果脯蜜饯,或在溪边嬉水玩闹,似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家宴。他们大多面目模糊,仅能大致看出男女老幼,只有一座蜡像清晰无误,是比十三岁的李静姝更稚嫩些的模样。
这次的“李静姝”尚是没怎么发育的小女孩模样,站在一株梅树下,正踮起脚尖,嗅着枝头的一朵梅花。她妙目微闭,神情专注,仿佛身旁那喧闹的宴会全然与她无关,只有这朵梅花的暗香之气,才是她那时唯一在意的事物。
“我知道,我知道。”徐妙锦看到这情景,立时激动地叫了出来,“这是静姝姐十一岁生辰时,在家举办的宴会,这里的梅树、假山还有水车竹管什么的,全是仿照当年的韩国公府布置的。那天咱们也去了,原来项大哥就是从那次起,第一次见到静姝姐的。”
她不等项逸轩说话,蹦蹦跳跳地走到其余面目不清的蜡像之间:“我那时虽才八岁,但应该就在这群看不清楚的人像之间。项大哥真是的,就只静姝姐的蜡像被精心地雕琢过,其他都是偷工减料的。”
蓝桥指着其中最矮的一座女孩像道:“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
“蓝大公子笑话人,我哪有那么矮的?”徐妙锦双手叉腰,不满地撅起嘴道:“那‘我’旁边的这个女孩,趴在石头上玩水的,看起来就比‘我’大一两岁,不会就是风姐姐?”
蓝桥一看果然,那个女孩的蜡像虽然面目模糊,但从姿态动作来看,确实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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