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玲、明华与思慧三个丫头瞧见李湘君脸色一瞬变得煞白,便互相对视一眼,朝门前多行了一步,看似无意似的朝外面未曾上前阻拦江呈佳的精督卫看了一眼。
不知是瞧了谁,只见方才还没动静的十几名精督卫,统统围上了阶台挡在了屋门前,隔绝了江呈佳的去路。
这不仅仅使江呈佳冷下了脸,更使得宁南忧与季先之眸光黯淡黑沉下去。
“你们这是作甚?”小姑娘对着眼前这十几名穿着戎装,挺直腰杆连成一堵肉墙挡在她面前的军汉,面色暗沉声音冷淡。
“女君...属下们只是奉命行事,昨夜是夫人下令不允属下们拦着您...但今日,夫人并未再下命令,因而...恕属下们今日不能放行。”这十几个精督卫中有一人稍稍上前了一步,郑重其辞的说道。
江呈佳哑然,盯着他们忽然笑出了声:“有了母亲的命令,我便可以进去,没有母亲的命令,我便不可进去,这是什么道理?”
这出来回话的精督卫倒是个不怕的,拱拳又道:“这是主公的命令,命属下们拦着府内女眷,若非得到主公之命,皆不可入书房半步。”
“哦?”江呈佳挑挑眉,伸出手指向里头端坐着的李湘君笑道,“那么君姐呢?难道她不是女眷?怎么?她能入内,我反倒不能入内了?”
军汉愣了一愣,弯身抱拳再道:“南阳公主...是主公允准进入的。”
“笑话!”江呈佳忽而凌厉起来,冷哼道,“李湘君,不过外眷,非我侯府之人。而我,站在你面前的人,乃是淮阴侯夫人,是这指挥府、侯府的女君主母!且主公在此,也并未出言制止我入内,你是何人,胆敢这样拦我?”
她细眉一横,冷然盯着他,双目寒凉,眸子里头波波凌厉煞气叫这个出来答话的军汉竟一时间抵不住,心里头寒惧了起来。
“她说的没错。”屋子里,一直默着声未曾言一句的宁南忧淡淡道,“我并未出言制止她入内。”
这话叫门前挡着江呈佳的十几名精督卫都一愣,也叫季先之与李湘君怔住。
答话的军汉面色有些尴尬苍白,只能朝宁南忧一拜道:“是属下鲁莽失礼,还请主公恕罪。”
“你向我恕什么罪?”宁南忧顿了一顿,转眸朝那人望去,沉沉眸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似笑非笑道:“你得罪的...惹怒的是女君。我淮阴侯的夫人。”
这军汉听此,立即大惊,即刻跪地而拜道:“主公!主公恕罪!属下...属下知错。”
宁南忧略略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碗筷,叹了口气淡淡道:“说了,不要向我请罪。你还不懂?”
军汉只觉背后一股汗渍渍黏糊糊的不适之感,宁南忧这话再响起,便像一股寒风般,叫他背上生起一丝凉意。他急忙调转了头朝江呈佳拜道:“女君恕罪,属下不识抬举...女君恕罪!”
此时此刻,观望着这一切的李湘君脸色已如白纸般惨淡。她默默不语的看向屋前这个对着江呈佳笑得一脸谄媚的精督卫,心中不由骂了一句:废物!
她知道,宁南忧已经察觉自己在守在他书院之中的精督卫里笼络了人...如今正杀鸡儆猴,警告她不要继续如此。
宁南忧不动神色的瞅了李湘君一眼,眸光亦慢慢阴沉下去。
江呈佳将屋里两人的神色扫入眼底,又望了面前这个向她磕着头的军汉一眼,便大概将这二人的心思猜了个八成。
她轻轻转眸,对着军汉冷道:“你记住,这个宅院中,除了母亲之外,我才是一府主母。”
这话像是说给李湘君听的。
赤裸裸的嘲讽之意叫李氏面色更加惨淡薄浅。
佩玲与思慧皆忍不住想要上前争论,却被明华硬生生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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