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却叫李氏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愕然,实在不知季先之究竟是何意。府内上下都说江呈佳中了毒,她的安排的确是成功了的。此时的季先之,为了稳住全府上下,应该像拦着众人一般也拦着她,怎得突然就不拦了?
她未曾想通,便瞧见季先之朝主卧行去,轻轻敲了敲门,朝里头问了一句:“女君...湘夫人前来拜访,您醒着吗?”
李氏皱着眉头不解其意,以为季先之是故意框她的。她从以前便知,季先之因她从前同宁南忧的那些往事,对她十分厌弃排斥。
她也一直想化解这其中的矛盾,但无奈,这嫌隙却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她便懒得再去管季先之是什么想法。嫁入魏府后,她更觉得季先之不过就是宁南忧身边的一条走狗,根本无需在意他的看法,于是也不遮掩对他的不屑,虽看着宁南忧的面子,好歹给他些尊重,但骨子里却是瞧不起他的。
一个为了女人而毁了自己大好前途的男人,做到如今,已人到中年,却还只是侯府的一介管事,手中的大权柄也被那姓周的夺去,实在是不堪谈之。
她静静瞧着季先之在自己面前做戏,戏谑的望着那紧闭的屋门,等着季先之编出一个谎话来将那江女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就要一命呜呼的事实在她面前遮掩过去。
谁知,屋子里却传来了一声浅淡慵懒的女声:“天还未亮,怎得姐姐就来了?我身子实在乏的很...”
这声音缓慢飘入了李氏的耳中,在她心里落了根。便似一道惊雷将她轰得六神无主,原本红润的面庞瞬间变得煞白难看。
她竟然还醒着,竟然没事?
李氏此时,心中便如一团乱麻,原本盘算好的一切也混杂起来。她不由狠狠的朝站在一旁的明华剜了一眼,尴尬、燥热、冷怒一霎那间全都涌上了心头。
明华接过了李氏的眼刀,猛地缩了缩头,朝后退了几步,脸色也煞白起来,心里奇怪着,方才那么多的人从南院门口经过,皆说江女已中毒,如今只是掉了一口气,无药可救了...怎得现下竟然还能吐字清晰,如此清醒的回话?
佩玲一直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只是静静呆在李氏身边观望着不作声。
季先之站在门前又朝里头问了一句:“老奴明白,这就去回禀湘夫人。”
“等等...姐姐也好不容易来趟北院,虽如今这天还未亮,但我也睡了许久,实在清醒的很...外头更深露重,快请姐姐进来。”这温婉动听的软糯女音再次传来,使得李氏险些稳不住脚下步伐,直直的朝后面踉跄退去几步。
佩玲眼疾手快的扶住,有些担忧的询问道:“公主...您没事?”
李氏不说话,握着明华手臂的那只手却死死的往里掐了进去。
明华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却又不敢将手伸回来,只能忍着痛感,咬牙任由李氏死死掐着,只觉得她的指甲都要陷入肉中,浑身寒毛鸡皮因痛意而纷纷树起。
季先之在屋外应了一声“哎。”便匆忙下了台阶,再来到李氏面前,面上带着和睦的笑容,柔声道:“女君起了身,如今正醒着。邀公主前去一聚。”
这个中年男人的笑容在月光下慢慢显现出来,明明并非那样明显,可在李氏眼中却变得十分刺眼难看。
她握紧了双手,煞白煞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咬牙切齿道:“这便是最好...”
李氏脚下软着,却还要强装着精神往主卧走去。
季先之带着李氏来到江呈佳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得到里头一声应话,这才轻轻推开门,站在一边,请李氏入内。
屋子内只有床榻边的盏子还点着一根摇曳着微弱火光的蜡烛,江呈佳正靠在榻上,弯着眉眼,嘴角翘着,一副恬静乖巧的模样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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