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便是郎君时常月下手谈的地方吗?
两人坐下后,便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开始下棋。
虽然都是围棋,但谢舒那个世界的规则却有些许不同,因此第一盘他一时没料想到这里,被郎君提醒,谢舒才明白过来。
此时虞楚息也有些意外,谢舒并不像是才接触下棋的人,他的棋力明显不弱于自己,为什么连这个规则都不知道?
不过虞楚息也未曾多想,因为这时谢舒已经说起刚才的事情:“郎君,五天后,我要去金陵郊外参加顾三公子举办的西园诗会,我想,该知会郎君一声。”
今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因此谢舒觉得自己若要外出应该报备给对方。
虞楚息闻言,若有所思:“顾三公子?可是盐政御史的公子?”
得到谢舒确认后,虞楚息轻轻落下一子道:“他们顾家在金陵名声一向不错,顾三公子也常听人说他为人大方,十分宽厚,不过最好不要和他走近为妙。”
谢舒听出虞楚息这话似乎暗藏玄机,想必是洗墨探听不出来的消息,他神色认真道:“还请郎君赐教。”
虞楚息落子的时候慢了半拍,这才开口道:“他有个姑母是当朝贵妃,膝下还有一子,如今已满十八,听说很得圣上喜爱,甚至还要越过现在的太子。”
难怪洗墨探听不出来,原来是有关于皇家。
谢舒这时也听懂了虞楚息的言外之意,他不免笑道:“我知道了,多谢郎君。”
虞楚息面上微热,转移话题道:“这西园,我之前便听说过那处风景独好,尤其是现在,桃花盛开,想必极美。”
谢舒见郎君话语中不乏向往之意,他下意识地说道:“那不如郎君与我同去?”
谢舒并不知道他随心之话,又在虞楚息听来,是多么惊讶的事情。
像这种诗会,哪有什么双儿去呢?毕竟他们不可能考取功名,更不可能当朝为官,还因为一些世俗礼教的限制,一般情况下,双儿很少会出现在这种男人聚集的场合。
虞楚息忍不住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自小开始,虞楚息就知道,他身为双儿,便注定不能像男子一样,建立一番功业,日后还要嫁给别人。但虞楚息并不服,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多了一颗红痣,为什么就处处受限于后宅。
这些年来,虞楚息一直为此努力,但即便是如今,父亲有时候也会用可惜的目光看着他。
虞楚息当然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就算他有了入赘的夫婿,也能将虞家管理好,但他毕竟不是男子,有很多事情,他都是做不得的。
那种被时时提醒的感觉并不好受,虞楚息甚至是讨厌他那颗红痣的。
然而眼前的人似乎并未将这原本应该是世俗规定的礼教放在眼中,只是向询问一个旧友那般随意。
如果问这话的不是谢舒,是别人,虞楚息还可以认为对方是戏弄他,要知道即使诗会有双儿或是女子在,也是专门供于取乐的清倌名伎。
可虞楚息只是笑笑,他明白谢舒不是这个意思。
最后虞楚息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而谢舒也从虞楚息细微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他心头责怪自己唐突,怎么差点忘了郎君的身份,虽然郎君并未生气,可谢舒却仍然十分在意,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消除郎君心头的芥蒂。
就在这时,虞楚息玉白的指尖在棋盘中轻移,将谢舒的一个黑子吃掉。
不过虞楚息并未立刻放回棋盒,而是在手中细细把玩。
接着,虞楚息望着谢舒轻勾了勾唇角:“若是你有心,便为我摘一枝桃花来。”
当天谢舒让洗墨给张恩施回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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