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毅熙慢慢地将魔息都引入自己的体内，再三确定洛裳曼此刻的身体状况，然后才将他的水系龙丹放入了她的眉间位置，用术法佐之。

    而那道蓝光终于渐渐消失在了洛裳曼眉间，这一次，她额间的那道伤口倒是很快地愈合了。

    “慕毅熙，我说了，我不要。”洛裳曼开口，眼中的泪终是忍不住滑落，顺着脸颊，晶莹剔透。

    “师姐，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慕毅熙仿佛没听见洛裳曼所说的话，自顾自道。

    完成整个步骤并不容易，慕毅熙中途停了两次，又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才终于使得水系的灵息在洛裳曼身体中顺利流淌。

    他的头发一瞬变白，那张脸也是肉眼可见地苍老了许多，生了好些皱纹。

    将一切都做好之后，他的嘴角才勉强牵起一抹笑意，洛裳曼听见他说：“这样便好了！”

    他终于将欠她的还了一些，心中的内疚也终于少了一些，他要离开了，终究可以不带着那么多遗憾走。

    “师姐，对不起。”慕毅熙看着洛裳曼，再一次开口，语气真诚，“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谢谢你对我的宠爱，谢谢你照顾言白，总之，谢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慕毅熙已经奄奄一息了，洛裳曼此刻心下不知道是何感受，慕毅熙这个人，她倒是真的从未看懂过。

    突然，她发现自己能动了，随着慕毅熙体内的修为急速消散，甚至连禁锢她的修为也不再有，洛裳曼不知怎的，心里仍是有些难过的。

    她有心的，一直都是，可她从来都觉得恨便是恨，爱便是爱，干净利落分明些为好，可此刻，她对慕毅熙的感受却是爱恨不能。

    慕毅熙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小师弟，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的父帝，却也是曾经狠狠背叛过她的人，他差点令她死了，总之，她因为他而遭受了太多痛苦。

    可如今，最后这一刻，他又救了她，甚至帮了她，且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慕毅熙这个人了，可洛裳曼也知道，慕毅熙他，撑不了多久了，油尽灯枯，他显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洛裳曼看着这样的慕毅熙，几乎难以同记忆中曾经伤害过她那个人联系在一起，良久，她叹了口气，眼神悲悯！

    是啊，这世间的爱恨本就交织，如何真正完全区分开来。

    洛裳曼正想说些什么，慕毅熙撑着最后一口气又开了口：“师姐，不用原谅我了，我不配。”

    他这般说着，语气中却有无尽的遗憾，他其实真的很想得到洛裳曼的原谅，只是他心下也清楚，他不配，他是真的不配！

    “我……”洛裳曼开口，慕毅熙似乎已经听不清了，眼神也涣散，然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意，此一生，太糟糕了，好在，他欠洛裳曼的，终究是还了一些了。

    “……原谅你了……”话语轻轻，慕毅熙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洛裳曼闭了闭眼，心想，他们之间的恩怨，想来便到此结束了！只是她的言白若知晓那般疼爱他的父帝死了，又是会如何的难过呢？！

    不忍再想，洛裳曼将慕毅熙的尸体安置在旁边安全的一处，试着运行了一下此刻自己体内的修为，是属于慕毅熙的水系修为，很是充盈，此刻，再也不会出现那种灵气断绝的情况了。

    不知想到什么，洛裳曼竟觉得有些好笑，她因慕毅熙而失了大半修为，后又将自己的火系修炼的机缘给了言白，而慕毅熙又将自己的水系术法给了她，还真是一个圈啊！

    洛裳曼向着慕毅熙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而收回目光，看向上空处正在同恒源激战的琅华，显而易见，琅华的情况并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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